老和尚笑盈盈的望着温枳,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递给了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温枳:“……”
“机缘既存,自有天数,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言尽于此,女施主且行且珍惜!”老和尚缓步走出了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枳捏着手中的平安符,眉心微蹙的站在原地,瞧着老和尚离去的方向。
“小姐?”四月凑上来,“您到底怎么了?”
温枳敛眸,瞧着手中的平安符,默默的捏紧在掌心。
“小姐,那老和尚说什么浴火重生,什么……什么业障,奴婢怎么听不懂?”四月整日跟着她,若是自家小姐身上出了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听着他们的言语,好像真的出了什么,四月不知道的事情……
“听不懂就对了,你若是都听懂了,岂非要跟着出家?我可舍不得让你剃光头,去吃斋念佛的。”温枳收好平安符,“这些话……不要外传。”
四月点点头,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姐是成亲那夜生出的变化,幡然醒悟,性情大变,对萧家恨之入骨,防范到了极致……
“小姐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四月都会陪着小姐,都会站在小姐这边。”四月斩钉截铁,“不管是谁,敢欺负小姐,奴婢拼了这条命也会替小姐讨回公道。”
温枳笑了笑,“真是个傻姑娘。”
佛祖慈悲,怜悯世人。
既浴火重生,那便振翅高飞……
温枳走出了殿门,瞧着外头的香烟袅袅,瞧着一张张虔诚的容脸,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小姐?”四月道,“咱是去后院,还是兀自逛一圈?”
温枳想了想,“既得了平安符,那便好好走一遭吧,权当是来玩的。”
“好!”四月颔首。
东山寺很大,走一圈要老半天,从前殿到后殿,到偏殿,再到后山,一道道的回廊交错,殿宇相连,瞧着景致都差不多,极是容易迷路。
后山景色不错,花团锦簇,静谧宁然。
一扫地僧,像是个待发修行之人,只是穿着僧袍,瞧着像是寺里的人。
男人佝偻着腰,默默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师傅,这条路是不是……”
不等四月把话说完,男人已经拿着扫把转身离开。
“哎哎哎,我还没问完呢!”四月急了。
温枳上前,“怎么不理人?”
“奴婢的话还没说完,他掉头就跑。”四月撇撇嘴。
小沙弥从远处而来,“两位施主,不好意思,可是迷路了?这后山小径交错,最是容易迷路,两位还是莫要乱走的好。”
“那个是谁?”四月有些愤愤,“问路都不答。”
小沙弥一怔,“哦,他不是本寺之人,前些时候昏倒在寺外头,因着受了重伤,成了哑巴,所以方丈便把他留在寺中,让他在后山做个清扫。”
“原来如此。”温枳了悟,“方丈慈悲。”
小沙弥笑了笑,“两位,沿着这条路出去,左拐直走便可去大殿。”
“多谢!”四月连连道谢。
待小沙弥走后,温枳便领着四月朝着外头走去。
出去的时候,萧长陵正在大殿那边焦灼的等着,见着温枳回来,赶紧迎上去,“这是去哪了?”
“你没回来,我就领着四月到处走走,这东山寺可真大,走一圈都走不到边儿,我们还在后山迷路了,幸得小师傅指点,才能走回来。”温枳若无其事的开口。
萧长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将一枚平安符递给她,“这是我找师傅求的平安符,你且随身带着,莫要弄丢了。”
“好!”温枳收起。
萧长陵睨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免得祖母和母亲担心。”
“好!”温枳点头。
上车之前,温枳又回头看了一眼东山寺的大门。
层层台阶,层层心。
一层台阶,一虔诚……
曾有人登万里阶梯,三跪九叩,不求长生只为来生。
“走吧!”萧长陵催促。
温枳敛眸,登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而去……
廊柱后面,有身影缓缓走出,目光凉薄的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回到萧家旧宅的时候,天色已晚。
不过,族长那边也有了消息。
说是萧羽稍稍清醒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说起了昨夜的事情,大致意思是见到了什么孩子的脸,所以才会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孩子的脸?”萧长陵听得汇报,半晌没明白过来,“萧羽这性子,什么时候怕过?一个孩子,吓成这样?什么样的孩子?”
底下人说不上来,族长那边也是闭口不谈。
“真是奇了怪了!”萧长陵满脸疑惑,“此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底下人面面相觑,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