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氏着急忙慌的推开了房门,紧随其后的是府内的奴才,一窝蜂似的闯进了温枳的房间,瞧着满地凌乱的衣裳,一个个都倒吸一口气。
所有人都抬眸,瞧着前方轻垂的床幔。
“夫人?”底下人低唤。
萧元氏面色铁青,回过神来,愤怒的上前掀开了床幔,“贱人!”
下一刻,她顿时僵在原地。
“怎、怎么会……”萧元氏连退两步。
身后的婢女慌忙搀了她一把,其后,众人纷纷探头。
羸弱的烛光下,众人皆愣在当场。
“二公子?”
怎么会是二公子呢?
“长陵?”萧元氏不敢置信。
不对啊,这跟预设的计划不一样。
怎么会是萧长陵呢?
那温枳呢?
回过神来,萧元氏慌忙上前,将床榻上,牢牢抱在一起的二人掰开,一张生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知这女子是从何而来?
“她是谁?”萧元氏疾呼。
这身后来的,都是她院中的人,哪儿能认识这个院中的女子,自然纷纷摇头。
“不认识。”
“看着眼生。”
谁都不认识,萧长陵怀中的女子是谁?
大概是这一推的缘故,床榻上的二人纷纷醒过来,皆睁着一双眼眸,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还真是分不清楚,到底是梦是醒?
“长陵,你怎么……”萧元氏话到了嘴边,愣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对,温枳呢?
“温枳呢?”萧元氏又急又气,“二少夫人呢?”
温枳就在隔壁房间里待着,这边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此番正在慢条斯理的披上外衣,发髻都没有挽起,半披着头发,面色苍白的往外走去,瞧着格外憔悴。
“母亲!”温枳一阵低咳,虚弱的站在房门口。
萧元氏抖着手,“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这不是你的房间吗?为何你从外面进来,而他们……他们……”
瞧着语无伦次的萧元氏,温枳登时泪眼迷离,音色哽咽,“母亲,您都亲眼看到了,为何不问问夫君,他昨夜做了什么?”
语罢,温枳捻着帕子,默默拭泪。
“我家小姐这才嫁过来多久,姑爷便这般如此?”四月扯着嗓门喊,“若非小姐身子不好,哪儿能忍了这口气?原还指望夫人做主,谁知得了夫人这般指责,真是让人寒心。若是萧家不给个说法,那小姐只好先回娘家,有什么事等我家老爷回来之后,再与夫人您说道!”
萧元氏自知理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母亲?”萧长陵皱了皱眉,转头瞧着身边光溜溜的女子,骇然瞪大眼睛,竟是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滑下来,“我、我……”
身上,凉飕飕的。
萧长陵面色瞬白,抬头看到满屋子的人时,已经去了三魂,再瞧见温枳流着泪站在那里,便是连最后的七魄也跟着丢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混账东西!”萧元氏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了萧长陵的脸上,“还不快把衣裳穿起来!”
萧长陵已经慌乱不知所措,底下的奴才赶紧帮衬着,手忙脚乱的为他更衣,而床榻上的女子却无人管,只窝在了角落里嘤嘤啜泣。
“阿枳?我不是,我没有……”萧长陵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转头去看香炉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惊恐。
记忆停留在下了药之后,自己吃下解药躺在温枳的身边,默默数着数,等着温枳昏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是全然都记不得了!
“小姐……”床榻上的女子,忽然跳下了床榻,覆着凌乱的衣裳,哭着向温枳磕头,“奴婢、奴婢不是自愿的,若不是姑爷……呜呜呜……当时姑爷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发了疯似的,把奴婢拽进了房间,奴婢挣扎过,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
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迷迷糊糊。
但有些还是听明白了,那便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萧长陵之过。
“胡言乱语,我的儿子我心里最清楚,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事?”萧元氏气急,“分明是你这贱婢勾引主子,才会惹下这等龌龊之事,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温枳上前,“母亲,这是我的陪嫁丫鬟。”
温家那边带过来的丫头,虽然不似四月这般,在温枳跟前伺候,但到底是温枳的人,自然是由不得萧元氏做主的。
“入了我萧家,便是我萧家的人,我还做不了一个奴婢的主吗?”让萧元氏恼怒的,不只是计划失败,而是脸面都丢尽了,也没伤着温枳分毫,反而让温枳拿住了把柄。
新媳妇的陪嫁丫鬟被萧长陵玷污,这传出去……萧长陵的名声,怕是彻底的拾不起来了。
“母亲!”温枳拭泪,“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打死她便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么多人看着呢,谁也丢不起这脸面。”
萧元氏哑然。
“阿枳?”萧长陵已经穿好衣裳,神色慌张的上前。
温枳避他如毒蛇猛兽,快速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凉。
她,嫌他?
萧长陵愣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想如何处置?”萧元氏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错觉。
原本,不该这样的。
“我身子不好,自知也是有亏于夫君,夫君年轻气盛,免不得……”温枳红着眼睛别开头,“站在房门外,听得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子耳鬓厮磨,我这心里宛若刀割,但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哪个男儿不是三妻四妾的,我既无法伺候夫君,若多个人伺候夫君,为萧家绵延子嗣,也是好事!”
听得这话,萧元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此时此刻,不该是善妒而发疯?现如今听着,好像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