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家父留下的,至于如何得到的,我并不知道全貌。”王宝瞧着倒算是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个答案,可能不会让你满意,但这是我能知道的全部。”
温枳徐徐起身,“陈叔,麻烦你了。”
“放心!”陈叔颔首,转而叮嘱四月,“看着点。”
四月点点头。
“那个农人,是你们的人?”王宝靠在床柱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温枳,“我还以为自己运气那么好,恰好逢着有人进山,恰好被救回去,没想到……竟是温少东家的手笔。虽然你亦带有目的,但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与兄长二人怕是死定了。”
温枳给他倒了杯水,“是你们命不该绝,刚好碰着我想释疑解惑的时候。”
“是那块玉佩救了我。”王宝伸手接过杯盏。
温枳想了想,要这么说……也对!
“你爹……现在在哪?没跟你说过,这个玉佩的故事?”温枳又问。
这会陈叔出去了,屋子里只有四月一人,外头有人看着,倒也不怕隔墙有耳。
“没有。”王宝摇摇头,“我爹死了。”
温枳一怔,“抱歉。”
“我原以为,你是冲着紫云砚来的,没想到是因为这块玉佩。”王宝苦笑两声,“不过,应该还有一人知晓这玉佩的来历,温少东家若是真的想知道,可以去找她。”
他?
还是她?
温枳不解,“谁?”
“秋水山庄的女主人。”王宝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兴昌镖局总镖头,孙昌的夫人,江烟柳。”
江烟柳?
“你与兴昌镖局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对那孙江氏,似乎也很熟悉?”温枳有些疑惑,“你不是上京人士,怎么会……”
温枳眼前满是问号,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深仇大恨是什么缘故?
难道说,王宝的父亲之死是因为……
“熟悉?何止是熟悉。”王宝因着伤重,这会已经有气无力,“呵……江烟柳。”
瞧着他闭上双眸,温枳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到底是个伤病患,还是悠着点的好,免得到时候死在这里,她便是真的造孽了!
“江烟柳。”温枳若有所思的,琢磨这三个字。
出了门,四月低声道,“小姐,听着他提起孙夫人的名字,那股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真的有不可不报的深仇大恨。”
“我也发现了。”温枳点头,“且他这般冒险回来,肯定是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比如说大仇未报,又比如说……城中还有同伙,没能安全出城。”
人这一生拼的命,要么为死人,要么为活人。
“奴婢觉得,他是为了报仇。”四月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估摸着……还是想进秋水山庄。”
温枳点点头,抬眸瞧着端着药而来的刘元,“刘叔,帮忙照顾着点,我今日得去一趟丽娘那边,这些日子忙碌着,都没能过去看一眼。”
“去吧,这儿有我呢!”刘元忙道,“放心就是。”
温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当即带着四月离开。
刘元端着药进门,瞧着靠在床边的王宝,“亏得小姐心善,要不然你早就被府衙的人抓起来了,赶紧把药喝了。”
“多谢。”王宝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现在,他只想活着。
“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管你有什么仇恨,只一点需谨记,出了这道门之后,只字莫提胭脂楼,莫让人知晓,我家小姐救过你。”刘元冷声警告,“但愿,你不是白眼狼。”
王宝点头,将空碗放下,“只管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好!”刘元松了口气,拿起空碗,“好好休息,先养好伤再说。”
语罢,刘元转身就走。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王宝后脚便翻出了窗户,离开了胭脂楼。
如刘掌柜所言,他的存在迟早会威胁到胭脂楼的所有人,虽然他想报仇,但也不想连累无辜,所以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因着上次百花宴的事情,布庄里的生意极好,宫里也派了人出来,收了不少匹好料子进去,现如今满上京的人,谁不知道“满庭芳”这三个字?
“小姐?”见着温枳从后门进来,丽娘和春娘赶紧迎上去,“怎么现在才来?”
温枳无奈,“这几日忙着客栈的事,实在是脱不开身。”
“那什么杀人的案子,没牵扯到您吧?”春娘忙递茶。
温枳伸手接过,并不多说,“没有。”
“那就好!”丽娘松了口气。
温枳抬眸,“宫里的情况如何?”
“刚入了一批新料子,送进了宫里,这会估计已经在各位后妃的宫中,想来过不了多久,小姐您的如意算盘要成了!”丽娘分外欣喜,“只要皇后或者贵妃点头,这宫中御用四个字,便有机会落在咱的头上。”
温枳呷一口杯中水,“未能板上钉钉之前,莫要大意,还是得紧着宫里的动静。”
“是!”丽娘点头,转头却见着春娘有些迟愣,当即轻轻推搡了她一下,“怎么了?最近总发愣。”
温枳也发现了,春娘兴致不高,“春娘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有。”春娘连连摇头,“近日有些累,没休息好而已,小姐莫要多想。”
温枳握住她的手,“银子永远赚不完,身子才是最要紧。”
“是!”春娘笑了笑,“小姐放心,我很好。”
春娘不愿多说,温枳也不好多问,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别的也就罢了!
满庭芳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到时候会招人嫉妒,所以想要有个保证,要扩展满庭芳的生意,就得有个靠山,宫里的靠山最硬,也能就此摆脱寻常商贾受人白眼的宿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