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温枳眉心紧皱。
萧长赢却忽然用力,冷不丁将她拽到怀里。
温枳始料不及,身子骇然失衡,登时跌坐在他腿上,落入了萧长赢的怀中,一抬头,当即迎上他带笑的眼睛,幽邃的瞳仁里如墨一般,却在那光亮处,烙下了她的音容笑貌。
“小姐?”四月四月心头一颤,慌忙上前。
猫儿蹲在栏杆处,登时咧嘴“喵”了一声,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仿佛是在警告。
萧长赢目光狠戾,狠狠剜了四月一眼,便是这一眼,瞧得四月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到了嘴边的鸭子,还能让她插上翅膀飞了?”萧长赢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鬓间,温热的指腹在她的面颊上游走,“我又不是萧长陵那个蠢货,放着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去讨那晦气的寡妇开心。”
温枳呼吸一窒,只觉得他的指腹,犹如吐着信子的吐舌,所行之处,皆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根根汗毛都紧跟着立起。
“姐姐觉得呢?”萧长赢的指尖,落在了她的颈动脉处。
那跳动的感觉,真实而又炽烈,让人眷恋。
“你、你到底想怎样?”温枳的呼吸节奏,已然全变了,“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萧长赢圈着她的腰肢,懒洋洋的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只想让你记得我的好,莫要忘恩负义,光想着那废物。”
“我知道了。”温枳低眉瞧着,置于自己腰间的胳膊,“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萧长赢终于松开了她,“记得就好,来日……得还。”
温枳站起来的瞬间,快速退后几步,避他如毒蛇猛兽一般,几乎是闪到了四月的身后,美眸氤氲,仿佛惊恐含泪,又好似带着几分怒意。
“城外暂时还算安全,不过……再过些时日就不一定了。”萧长赢抱着猫儿起身,“姐姐,要有心里准备,凡事都没有绝对。”
温枳愣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要杀他们?”
语罢,她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
“兴昌镖局的人?”
萧长赢勾唇,“姐姐很聪明哦!”
闻言,温枳转身就走。
“现在去通风报信?你确定还能出城吗?”
身后,传来萧长赢幽幽的低笑声。
温枳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府衙的人守住了城门?”
“不只是府衙的人。”萧长赢缓步离开,“紫云砚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谁都有这个命,能担得起这样的东西。不想死就离远点,免得到时候整个温家,都得跟着消失!”
温枳站在原地,瞧着萧长赢消失在转角处,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姐?”四月近前,“听着有点瘆人,那东西真的会让整个温家……都消失吗?”
温枳扶着栏杆,慢慢坐下来。
若是之前,她倒是没这么多顾虑,紫云砚是个好东西,只要自己偷偷拿到手便罢,可现在看来,这东西就是致命之物,烫手的山芋。
若她敢拿,那么……觊觎紫云砚之人,就有这个能力,让温家人间蒸发。
“朝廷的人?”温枳低低的开口。
东辑事的人!
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真的触及了东辑事,让温家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四月!”温枳骤然起身,“去告诉陈叔一声,别查了!”
四月先是一愣,俄而便回过神来,“是,奴婢这就去。”
再查下去,真的要死了!
瞧着四月离去的背影,温枳在原地坐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慌忙回了房间,将门窗快速合上,一颗心砰砰乱跳,但愿东辑事的人,不会查到温家人的踪迹。
要不然的话……
收到温枳的消息,陈叔当即飞鸽传书,通知了外头的人,除了农舍里的人按兵不动,其他人全部撤离,消除痕迹。
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枳翻来覆去的,一夜睡不踏实,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面色极差,整个人瞧着倒像是真的病了,眼下乌青,神情略有萎靡之态。
萧长陵依旧来拿糕点,乍见着温枳这般模样,不由的愣了愣。
“小姐担心胭脂楼之事,彻夜未眠。”四月满脸委屈,“一想到那批胭脂……”
萧长陵忙不迭提了食盒,“阿枳,这事过去了,你就莫要多想。”
语罢,他看了温枳一眼,快速离开了房间。
“跑得比谁都快,生怕小姐反悔,要追回那批胭脂呢?”四月嗤之以鼻,“天塌了也没忘记他那宝贝侄子,可真是好叔叔。”
温枳抚着自己憔悴的面颊,幽然轻叹,“与没心肝的人计较,怕不是要气死自己?”
四月撇撇嘴。
待吃过了饭,温枳便出了门。
临风楼内,洛时节毕恭毕敬的冲着温枳行礼,“多谢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