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赢上下打量着眼前温枳,伸手摸着自个的下巴,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这一身打扮……还真是有点像模像样的。”
“这是什么话?”四月不悦。
什么叫像模像样?
“你们不会以为这般打扮,就能掩人耳目吧?”萧长赢挑了一下眉眼。
温枳:“……”
“易容这事,可不是这么闹腾的。”他忽然扣住了温枳的手,拽着她往前走,“给我腾个清净点的房间,我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改头换面?”
掌柜心惊,“这……”
“照做,别惊动他人!”四月忙道。
萧家已经有一对叔嫂不清不楚,可不敢再将这黑锅落在自家小姐头上。
房门紧闭。
四月守在外头,将萧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总算等到了房门重新打开的时候。
然……
瞧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少年郎,四月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傻姑娘。”温枳一开口,四月的眼睛登时亮了。
小姐?
“小姐?”四月打量着眼前截然陌生的少年郎,“真的是小姐啊?”
温枳报之一笑。
“所以啊,这才是真的乔装易容。”萧长赢靠在门框上,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温度,肌肤的手感很不错,也……很乖。
温枳回头看他,“所以,你到底是谁?”
“试探?还是真的对我感兴趣?”萧长赢勾唇。
温枳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萧长赢:“??”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熟悉呢?
“你来这里干什么?”温枳换了话茬。
萧长赢回过神来,“你来作甚,我便是也是这个缘由。”
“是吗?”温枳偏头看他,“目的不纯吧?”
她是为了自家的产业,而他呢?
在这里早早的等着她,势必是早就知道,紫气东来客栈,是她的产业,所以对她……不说是知根知底,最少是有所探究,甚是了解。
这样的人,无声无息的就掌握了你的弱点,实在是太可怕!
“明明可以悄悄的,但却甘愿暴露在姐姐跟前,姐姐就没有半点感动吗?”萧长赢嬉皮笑脸,“我这么做,可算是掏心挖肺了。”
温枳的手,忽然抵在了他的胸口。
萧长赢身子稍顿,低眉瞧着她葱白的指尖,轻轻戳在他的心脏位置。
“有本事,你真的把心掏出来,那我便信你!”她扯了扯唇角,不屑的转身。
萧长赢眼角眉梢微挑,顽劣的笑着,“那就是说,姐姐还是要我这颗心的?”
“少油腔滑调,吃饱了撑的就回家躺着,少在这里碍手碍脚。”温枳进了王宝的房间。
床褥叠放得整齐,屋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瞧着,好像没什么异常。
温枳瞧了一眼柜子,翻了翻枕头底下,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桌案上,还摆着一些烫伤药,一些纱布、剪刀之类的东西。边上换下来的纱布上,还沾了一点血色,瞧着血色新鲜,应该就是最近的。
“这便是今儿换下来的。”掌柜解释,“被火撩到了。”
温枳转头看着萧长赢,萧长赢会意的上前,若有所思的瞧着纱布上的血迹。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萧长赢说,“但是这不能作为证据,毕竟事出有因,确实没办法下定论,何况咱也没见着那伤口。”
没有证据之前,任何的打草惊蛇,都没这个必要。
温枳沉着脸,在屋子里慢慢转悠,转而落在了桌案上的墨砚处。
“小姐?”四月凑到了火盆前,“这好像烧过什么东西吧?”
说着,四月蹲下来,小心翼翼的盯着火盆里的灰烬。
好像是一张纸,纸上应该写过什么东西?
温枳皱眉,与四月一道蹲在那里,但是不管她们如何分辨,都瞧不清楚这纸张上的字迹,已经被焚烧殆尽的物什,又哪里还能瞧见真相呢?
萧长赢瞧着桌案上的纸张,的确有落墨的痕迹,但是……看不出来写过什么?
稍瞬,萧长赢拿起了桌案上的镊子,缓步走到了火盆边上。
“你……”温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却见着萧长赢竟用镊子,在火盆里夹出了一点银色的东西,像是丝线。
“银丝?”温枳诧异,“烧的是纸张,怎么会有银丝?”
既不是衣服织物,又不是什么缠丝发簪,怎么会有银丝在火盆里?
何况……
“不是说,王宝的家境不太好吗?”温枳不解,“那他这又是为何?”
掌柜诧异,“我在这客栈里这么多年,哪个有钱哪个没没钱,多多少少是能瞧出来的,甚少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子囊中羞涩,在紫云砚之事发生之前,多数是胡和刘两位公子买单,后来出了事,那两位公子不和,王公子日常所食都是几个馒头了事。”
对此,掌柜还问过。
王宝说是,家中还有老父亲要赡养,不敢大手大脚花钱,若是没能高中,还得留着盘缠回家。
“他就是这么说的。”掌柜言辞凿凿。
温枳知道,掌柜没说谎。
这王宝还真是怪异得很……
“这好像是……”萧长赢眯了眯眸子,“拜帖之类的东西。”
结合火盆里,灰烬的形状,还有这一缕银丝,萧长赢的结论不是没有道理的。
“拜帖?”温枳沉吟。
上京贵胄众多,以银丝缭绕拜帖,倒是常见。
只是这么一来,更加无从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