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温枳没什么大碍。
只是最近神经紧绷,一下子放松下来,当时就厥过去了。
“让小姐好好休息。”陈叔叮嘱四月,“看着点。”
四月点头,“我会守着的,陈叔你去忙吧,这两日事情太多,可莫要再让小姐分心了。”
“好!”陈叔颔首,临出去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瞧着床榻上的温枳,想着得去找老朋友弄点药,给小姐补一补。
这般虚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温枳昏昏沉沉的睡着,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的最后是鲜血,大雨瓢泼之中,有人提着刀杀进了萧家,刹那间,鲜血遍地。
那人瞧不清楚容脸,抱着她的尸身,踏着萧家众人的尸骸与鲜血,一步步走出了大门……
“呼!”温枳陡然睁开眼。
什么动静?
“小姐,您醒了?”四月忙不迭把人搀坐起来,“觉得如何?”
说着,四月赶紧去端水。
“方才,什么动静?”温枳是被“砰”的一声响吵醒的。
四月端着杯盏回来,“好像是隔壁,大概是凳子倒下的声音。”
“哦!”温枳点头,抿一口谁,算是彻底清醒了。
只是,梦里的那人是谁?
还是说,仅仅只是个梦而已?
又是一声响,来自于隔壁房间。
“奴婢去看看!”四月忙不迭起身,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临风楼是酒楼,不是客栈,要么是客人闹事,要么是……
不多时,四月回来。
“小姐,奴婢问过了,隔壁住着那位。”四月意有所指。
温枳先是一愣,俄而明白了,“那个乞丐?”
“是!”四月颔首,“人已经醒了,想起身离开,奈何走两步摔一跤,这不……噼里啪啦的一阵。不过,伙计已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温枳点点头,掀开被褥下了床榻,顿时一阵眩晕。
“小姐?”四月急了,“大夫说了,您这段时间绷得太紧,把自己逼得厉害,所以身子虚弱,得好好养着,可不敢再乱来。”
温枳坐在床边,幽然轻叹。
身子要紧,其他的……先放一放。
“说说那乞丐的事儿。”温枳开口。
四月解释,“伙计说,他叫洛时节,林州人士,是来上京赶考的,路上遇见了山匪,被洗劫一空,若是回家必定耽误了秋试,所以便一路乞讨进了上京。谁知这几日没什么果腹,就晕倒在了临风楼门前,所幸被咱们救回来。”
“洛时节?”温枳深吸一口气,“落花时节又逢君?倒是个好名字。”
但愿这一次,命运的转轮不会出差错,能让这位落魄的书生郎,一举夺魁,有这一份救命之恩在,来日若是……
温枳目光沉沉,真该去佛寺里还个愿了。
如温枳所料,洛时节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千恩万谢,只听说是少东家救了自己,不知这位少东家姓甚名谁,但这份恩情势必是要还的。
救命之恩,大过于天。
温枳不仅让他在临风楼的客房里住下,还让他偶尔帮工,在临风楼里干活赚银子,解决了他的生计问题,连带着一些书册和笔墨纸砚,都是掌柜推送。
于是乎,洛时节白日里帮工,夜里便挑灯夜读,攒下来的银子则去书斋买书,算是暂时在上京稳定了下来。
“瞧着还不错。”掌柜的私底下开口,“白白净净一书生,干活也是卖力。”
温枳点头,“多看着点,多照顾点,别的什么都不必说。”
“是!”掌柜颔首。
温枳领着四月上了马车。
马车,在布庄停下。
二人刚进去没多久,还没跟丽娘说上两句,便听得外头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小姐稍待,我去看看!”丽娘起身。
温枳颔首,在布帘后面站了站,当即皱起了眉头。
“小姐,怎么是她呀?”四月噘着嘴,满脸的愤愤,“真是阴魂不散!”
温枳低笑,“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