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瞧着睡在枕边的温枳,萧长陵又惊又喜,只是……目光及至温枳的锁骨处时,不由的眉心微蹙,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咬过她?
“阿枳?”萧长陵低唤着。
温枳闭着眼,翻个身背对着他。
见状,萧长陵也不再多说,翻身下了床榻,只是脖子有点疼,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不太能记事,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太过的缘故?
待萧长陵离开,温枳吃力的坐起身来,冷不丁一个喷嚏,身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姐?”四月端着脸盆进门,“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小姐让她去盯着老爷那边,没成想回来的时候,这边连院门都关了,等她爬墙进了门,房间里已经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所以……
“没事。”温枳面无表情的穿上衣裳,“不必再提。”
四月悄摸着睨了一眼小姐锁骨上,结了疤的红痕,心里难受得要命,只怪自己没保护好小姐。
“小……”
“哈欠!”又是一个喷嚏,温枳揉了揉眉心,“四月,去跟着萧长陵。”
四月急了,“可是小姐,您嗓音都是嗡嗡的,是不是受凉了,奴婢不放心您!”
“你……哈、哈……哈欠!”温枳别开头,掩着唇又是一个喷嚏,“快去!”
四月撇撇嘴,只得快速转身离开。
温枳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面色苍白的自己,恨恨的咬紧牙根,“萧长陵!”
他们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无外乎是担心她跑了。
果不其然。
厢房那边,四月扒拉在墙头,瞧见了一大早匆匆见面的叔嫂二人。
“瞧着二郎这般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昨夜是成了?”丁舒真笑靥温婉,只是面色分外苍白,露在外头的手背和其余肌肤,泛着刺目的红疤,好似昨儿滚台阶所留。
萧长陵躬身揖礼,“多谢嫂嫂教的法子。”
“我只是不想让二郎和弟妹,因为我和珏儿的缘故,生出误会来。昨儿这么一闹,弟妹定是恨死我了,我这也是为了弥补你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说着,丁舒真红了眼眶,“我丧夫为寡,自知枕边无人知晓冷热的滋味,哪儿能让弟妹,也备尝这般苦楚。”
语罢,她捻着帕子拭泪,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嫂嫂莫要伤心,大哥虽然去了,可你还有我们,还有珏儿,我与阿枳必定会敬重嫂嫂,好生照顾你们母子。”萧长陵忙不迭宽慰。
丁舒真泪眼含笑,“多谢二郎,有你这句话,我纵然是死也放心了,有你和弟妹在,珏儿必定能得妥善照顾,只盼着二郎来日有了孩儿,莫要忘了珏儿。”
“那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我自待珏儿如亲生。”萧长陵深吸一口气,“现如今我已圆房,想来与阿枳之间的隔阂,必会就此消除,只待来日温家助我一臂之力,定可让萧家重获新生。”
丁舒真缓步靠近他,冲他嫣然浅笑,“我相信二郎,如今你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弟妹必定会倾囊相助,哪个女子……不盼着夫君平步青云呢?”
“是!”萧长陵点点头,掩不住眉眼间的欣喜之色。
一则是因为圆房,二则是因为……青云路。
四月咬着牙,暗啐了一句:狗男女!
刚愤愤的跳下墙,愣是被崔堂逮了个正着。
“妈呀!”四月一脚便踹了过去。
所幸崔堂闪得快,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小姑娘,“差点断子绝孙啊!”
四月:“……”
两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四月才嗫嚅,“谁让你走路没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姑娘,是你自个做贼,没留意身边的动静,还能怪我?”崔堂幽幽吐出一口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表姑娘身边的丫鬟,是个彪悍的婆娘,见谁不爽都给一脚,真是不好惹。
“这是自己家里,算什么贼?”四月反驳,“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崔堂这才想起什么,将手中的药包递过去,“药!”
“什么药?”四月愣住。
崔堂皱眉,“治风寒的药,三贴药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给谁?”
四月蹙眉,自己没病没痛的,要什么风寒之药?
“嗤……”崔堂将药包往她手里一塞,“给少东家的,拿着!”
四月:“??”
“还愣着作甚,赶紧去煎药啊!”崔堂转身就走,“原来是个傻丫头,唉!”
四月:“……”
你全家都是傻子!
不过,她的确听到小姐打喷嚏,连嗓音都是嗡嗡的,确实像是染了风寒,只是……小姐这厢刚起床,表公子这边怎么就知道,小姐病了?
四月瞧着手中的药包,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蓦地,一道暗影从不远处掠过,四月当下正色。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