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爱因思,把你手头上的工作都放放!”海文兴奋地推门而入。
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爱因思想不察觉到他的心思都难。
海文这家伙就是这样。他的心情可不会藏着掖着,该哭哭该笑笑,不爱演戏也不爱装,直白地跟条小狗一样——就像现在他屁股后面要是有条尾巴,绝对要摇成螺旋桨。
“嗯……看你这样,多半是维拉娜心情还不错。”爱因思看着他,“说吧,下一步是什么?”
“咱们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委托?”
“不多。”他回答道,“怎么了,这和我们手里的委托又有什么关系?”
“等等。”爱因思马上就理清楚了这其中的隐藏信息,“你想把我们手里的委托也送到他们手里?”
海文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不行。”爱因思斩钉截铁地摇头,“维拉娜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
“我们在这段时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不需要像别的事务所那样为昂贵的地租支付租金,也不用像有些公司那样需要大数额的资金运作,但是事务所的日常运营也是一定需要钱才能运转下去。你知道这点。”
“如果我们连这几单都脱手出去,那我们接下来靠什么吃饭?”
“唉……这回是你狭隘了,爱因思。”海文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也没说要全部脱手出去。而且,我也没说我们要分毫不取?”
爱因思细细回想,发现他方才确实还真没这么说。
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这么做当真没问题?”
“如果有问题的话,老板她压根就不会搭理我们,还让我来转告你。”
爱因思闻言,这倒也确实如此。
他从一旁的桌面上拨出了一份又一份委托书。它们的数量并不多,和以往相比,这些委托书的厚度简直薄得可怜。
也难怪维拉娜会有如此之大的危机感,这无疑是在昭示着事务所的萧条。
“既然他们真有那么高效的话……”海文翻看着手里的委托书,时不时地抽出其中的几张出来。
“那就把这几个麻烦事交给他们好了。”
海文将几页委托书拍在了桌子上。
“就照着这几份委托书的内容,稍微改改,再重新再印一份。一定要记得把报酬的金额改了,不然亏大了!”
爱因思看着桌上的几份委托书,若有所思。
“虽然听着还算是个能用的办法,不过……做中间商,我们没什么经验。万一出事了,现在的事务所可能承担不起部分委托的责任。”
现下资源和以往相比确实不够,他考虑得多纯属正常。只不过……
“做中间商还需要经验?”这个说法海文第一次听到,他有些疑惑和不太相信地看着爱因思。
“咱老板是管得严,不到万不得已才不让这么干……你要说摆锤事务所的那群家伙没这么干,我绝对不信!”
“天啊。”海文恍然大悟,“哥们儿,你以前在那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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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被抹布及时地抹去。
透过擦好的玻璃窗,足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街景。虽然不及其他地方繁华,但这个地段也不算太过于偏僻而没有人气。
总之,亡蝶葬仪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满意。
事务所的玻璃被替换为了特殊材质,使得窗外的行人无从窥探到屋内的事物。
有些奇怪,但对于他们这群异想体而言,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
在玻璃窗的掩护下,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原本的形态。
“大家!”
惩戒鸟罕见地以人的状态回到了事务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框上,显然可以看出来他跑了一段不短的路。
“啊……只有你在啊……”小鸟微微一愣,马上甩了甩头,“哎呀,不管了!有、有人过来了!”
“?”亡蝶葬仪的蝴蝶脑袋轻轻抖动了一下翅膀。
很快,他的身形开始转变,化作了完全与人类无异的模样。
“委托书一般不都是由投递的形式来到这里的么,今天为何会有人亲自上门?”
“我也不知道啊。”惩戒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张小脸红扑扑的。
“别挡到门了,小鸟。”亡蝶葬仪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进来一些。
“噢,好。”
惩戒鸟往屋子里走了两步。紧接着,一阵推门声紧随其后。
“你好,请问是L事务所吗?”一位红发的姑娘怀里抱着整理好的文件袋,在一位男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是的,女士、先生。”亡蝶葬仪上前,十分得体地做出了“请”的姿态,“请进,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你好。”那位姑娘礼貌地回复道。
她悄悄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绅士。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对方的身上有一种冰冷的气息。
至于他背后的那个小家伙……看起来小小的,很可爱,倒是稍微给了自己一些安心的感觉。
“是这样的,她是辛蒂,我是海文。我们来自青金石事务所。”名叫“海文”的男人表明了身份,“我们的手中有一些委托需要交由你们处理。”
辛蒂及时地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上前,供亡蝶葬仪过目。
他解开了文件袋,大概地看了几眼委托书的内容。
……处理实验室的失控实验品、刺杀某个豪门家的权贵、剿灭某个扭曲的造物……
都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对异想体来说的确如此。
亡蝶葬仪将委托书放下,说:“没问题。稍后,我会将委托发派给其他人,请静候佳音。”
“啊……就这样?”辛蒂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再看看?对报酬什么的没有别的意见吗?”
“没有。”亡蝶葬仪摇头。
比起报酬,委托带来的价值远超过那些所谓的报酬。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海文。好在,那家伙在双手插兜光明正大地四处张望着事务所内部装修时及时地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呃……好的,先生,那就交给你们了。”海文伸出了手,上前一步,道,“对了,你……怎么称呼?”
“叫我‘莫提利(Motyl)’就好。”亡蝶葬仪处变不惊。在惩戒鸟有些佩服的眼神中,他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是随口瞎编了一个人名出来。
“那这位小先生呢?”海文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一旁的惩戒鸟身上。
“我……”惩戒鸟的小脑瓜正在迅速运作。
“他的名字是‘帕尼什(Punish)’。”亡蝶葬仪“介绍”道,“他刚回来不久,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们。”海文微笑着说,“那么我们就回去等候你们的好消息了,先生们。”
“再见,请慢走。”
亡蝶葬仪的黑眸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以言语恭送他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