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去何姨住的地方去打听打听情况,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其实我知道更简单的方式就是去警察局询问——如果他们愿意告诉我的话。当然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我这个不相干的学生,保不准还会引火上身,怀疑到我头上来。再者说,爸爸那边更会打草惊蛇,对我百害无一利。
何姨老家住在南坪街,比较远离市中心,这一带应该属于郊区。这里的建筑大多保留传统的元素,房屋不是很高,青砖灰瓦,倒感觉是平添了几分江南烟雨色,道路不是很宽,却很干净,路的两边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还有几朵野花点缀,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房屋错落有致,大多都是两楼,有几户人家的屋顶已升起了袅袅炊烟。小巷子里时不时有人背着农具路过,他们穿着普通,神情泰然自若,丝毫不会多看陌生路人一眼。
一路问过来,才好不容易找到何姨家。这是一户最普通不过的人家,住处比较隐蔽,不在道路两旁,若没有人指路,定不会发现它。
院子用竹子编织成围栏,大门是木制的,视线越过围栏看去,发现院里还种了些许蔬菜,看起来生机盎然。
“咚咚咚——”大门没有上锁,却是关着的,我拍了拍门,它便剧烈晃动起来。
“有人吗?”我又拍了几下,过了很久,没有听见任何回答,只有院里的鸡鸭乱叫。
“你找谁?”我闻声回头看去,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堆满皱纹的老婆婆背着半箩野菜,手拄着一根木棍。
“请问这里是何春霞家吗?”我指着背后那扇紧闭的门问道。
“是的。”老婆婆混浊的眼睛探视着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难道眼前这位婆婆就是这户人家的主人?我立马答道:“我是为何姨的事情来的。”
“进来说吧。”老婆婆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过来,推开门。
我跟着进去,院里的一角堆满没有劈过的柴火。进了屋里,婆婆放下东西,先点燃了在最里面一个隔间里的火塘子,她生了火,把烧水的铜壶放到三脚架上。
我自个搬来小凳子坐在她旁边,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屋里只有火噼噼啪啪的声音。
看得出来,这个房子,只有老婆婆一个人生活,何姨应该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亲人,然而现在何姨却不在了,这个古稀老人现在的心情将会是多苦涩与无助......
“老婆婆,何姨过去是我家的保姆,我听说前段时间何姨失踪了,想过来了解点情况。”我最终还是开了口。
老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她额前的两丝白发被她吃进了嘴里,她并没有发觉。
“已经结案了。”她用火钳捯饬着红旺的火塘。
“什么?”结案了?就这么结案了?
“这个不成器的,自己淹死在村口的林家河里......”她说着,就流下了两行混浊的眼泪,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艰难地跨过一道道沟壑纵横的皱纹,最终干涸在某一个夹缝里。
她把头埋在干枯如骷髅的手里,瘦小的肩膀不住地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