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楼道上传来脚步声,我连忙轻轻地把门关上,迅速坐到床上。
“咚咚咚……”我的房门被敲响,接着传来妈妈的声音:“岚岚,你睡了吗?”
“我要睡了。”我答应了一声。
“你开门,妈妈有话跟你说。”妈妈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打开房门,妈妈走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把我拉到床边坐下说道:“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她顿了顿又说道:“在你爸面前,也不要多问,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就行。”
“妈妈,警察来我们家……”
“如果警察去学校找你问话,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妈妈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多问的,我深切知道,知道得越多,对我的处境越不利。我的父母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我们三人表面看上去是一家人,实际上更像三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信任彼此,也不能信彼此,这是我们三人的默契。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三个独立的个体会捆绑在一起,并费力地扮演着属于我们的角色?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我还在寻找答案的路上。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个纽带连着,而这个纽带绝不会是亲情。换句话说,我们既独立,又被迫联系。
“那你早点休息,妈妈先走了。”妈妈露出慈爱的笑容,她离开前揉了揉我的头发,十分宠溺。
等楼道没了脚步声,我才把门上了锁,准备关灯 睡觉。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爸爸之前说给何姨放假,后面又说把何姨解雇了。但,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爸爸没有把何姨被解雇的事情跟警察说?而只是说何姨跟他请了假?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把自被动关系调换了,事实是何姨自动请假还是被迫放假?
正想着,我感觉到一滴水滴到我的脸上。我伸手去摸了一下,感觉有点滑溜,还有股淡淡的——什么味道?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看见食指指尖——刚刚触碰液体的地方,有点发黑。我连忙去把灯打开,摊开手一看。指尖赫然呈现出红褐色!我凑到鼻子闻了闻,血腥味?!我走到床边,在我刚才躺的地方,抬头看去,发现天花板上出现一小滩黑红色的液体,现在有一滴血正挂在上面,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呼吸开始变得紊乱。
“出事了……出大事了!”我止不住小声嘀咕着。
何姨以前就住在我房间的正上面,血是从她房间滴落下来的。我可以想象,鲜血染红木质地板,渗漏下来的漫长过程,这会是多毛骨悚然的过程?
我看着毫无征兆掉下来的液体,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它,它掉到我的手心,碎成了一片悲伤的梦,将成为我今后无止无休的梦魇。
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发现锈迹斑斑的晾衣杆,我把毛巾浸透,裹在晾衣杆上,轻轻擦拭那滩高处源源不断溢出的血迹。我得把它处理了,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发现这摊血迹,绝对不能!而且我以后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