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来身体绷直的,被她这话一说,顿时所有的怒气都消了大半,心软得像水。
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无数次的警告自己,哪怕从一开始向南知主动示好到时候他就这么下定了决心,他们之间的意外,只是源于这个孩子。
他本人跟向南知,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但她逐渐向她靠拢,让他触碰到她身上柔软的地方,也愿意在他面前露出她本来的样子,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的定力。
她的眼泪湿了他的衣服,沈世勋低头,见她软在自己怀里,抱得很紧。
绝情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微微弯腰,下巴贴着她的头发,“向南知,我跟你说个事。”
女人抬头,眼泪汪汪,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擦干了她的眼泪,“以后我,不会在插手向家的任何项目,我也不会进向家的门。”
向南知愕然,“那你原谅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
“原谅我就行。”
向南知鼻尖红红的,“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沈世勋摸了摸她的脑袋,女人的头发又细又软。
“好了,回去吧。”
“不,我今晚在这跟你睡。”
“回去,你再好好的调整一下,我也调整一下。”
他声音很轻,向南知见好就收,“那你就在这里,不要跑了,哪里都不要去。”
“你和孩子在这,我能去哪里。”
“那沈世勋,你原谅我了。”
“嗯。”
向南知眼睛依旧是红的,沈世勋看着她走。
这附近停车不太方便,住宿的才能免费停,向南知的车停的有些远,她离开那道暗巷往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没走几步路,向南知遇到两个外国人,自上次的事,她对外国人有心理阴影,下意识的往另一边走,避开了。
她加快了脚步,但总觉得身后有人。
每走几步路就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路过的几个行人与她背道而驰,她看哪个都像是要害她。
向南知托着自己的小腹,离车子停放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一滴雨丝落在脸上,向南知抬头,接着又是两滴,三滴,清清凉的,一点点……
她加快了脚步,但她一个孕妇,自然是走得不快的,雨忽然就下来了,向南知正要小跑,忽然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向南知吓得应激反应都出来了,抬手就要打,手掌落下去的瞬间看清了来人。
沈世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他头上。
“下次出门看天气预报,记得带把伞。”
心结不会这么快消下去,但也舍不得她淋雨。
男人护着她往那个方向去,宽大的外套可以保护她一阵子,但他身上湿了个透。
向南知感觉整个人连头都被他包住,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只能在他的引导下往一个方向去。
“车钥匙。”
向南知递给他,沈世勋打开了车门,她顺势坐在副驾驶。
“我送你回去。”
男人将车子掉头,开离了这段路。
向家老宅外,车子停下,雨停了,沈世勋从车上下来。
“那天我突然接到电话,知道了这件事,我跟所有怀孕的孕妇一样,对这件事异常敏感。”
“是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我总觉得没人会专程做局来陷害你。”
她站在刚下过雨的地面,一脸认真,“可是沈世勋,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没有真的想跟要跟你离婚。”
放狠话是被他气的,说要找律师,也是为了逼他向他服软。
生在向家,她的性格是有些强势,需要别人围着她转。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人本就是以她为主的,所以她也习惯性的希望沈世勋绕着她。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为她做很多事,可沈世勋,我总觉得你对我太苛刻。”
不够疼她,不够宠她,对她并没有那么无微不至,不会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觉得没有人会专程做局来陷害我,是因为你打心里也觉得,我不配和你们向家人相提并论。”
她再爱他,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完全忽视他们的差距。
“我不喜欢吃法国餐,你也不爱吃贡菜,你跟我住在郊区会觉得委屈。”
他努力的适应市区的繁华与喧闹,努力工作,尽量拉近与她的差距。
也会陪着她吃法国餐,但他打心里是不自由的,总觉得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
向家门槛太高,不是他努力几年就会有结果的,向南知不计较这些,但不等于他能跟她平起平坐。
很多话一旦说明白了,会使双方都陷入窘境。
向南知是心直口快的人,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自然有人替他兜着。
“我不委屈,我跟你住在那种地方我说过什么吗?”
这话一出,向南知愣了一下,“沈世勋我……”
“回去吧。”
两人心里都有了疙瘩,不适合继续说下去了。
——
秦宇从黎陆川手里被人带走,黎高第一时间过来认错,黎陆川不怒,也没有过多责怪他,“不是你的问题,藏人总不能藏一辈子,迟早的事。”
“那我们不用叫人再把那个男的抓回来了?”
“抓回来做什么,给他白吃白喝一辈子?”
黎高低头,黎陆川若有所思,“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没等他去查,人就找到了。
老头子惦记了这么多年,母亲也忌惮了这么多年,真就这么被他找到了。
“这样一来,向南知跟这个姓沈的误会不就解开了吗?”黎高不明所以,看着黎陆川。
“破镜重圆也有条缝,姓沈的要是个愿意吃软饭的,向南知也不会喜欢他,但他偏偏不是个吃软饭的,那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张延东把人从我们手里带走,那个姓沈的肯定就知道是我们做的。”
“那又怎样?”
黎陆川清了清嗓子,“知道就知道。”
他也只会觉得是他挡了他的路,而不会做过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