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一将手里的烟灭了,显然不打算与她继续说下去,苏澜也不敢继续说,只能点到为止,“伤害知知的凶手找到了吗?”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过去的事我想开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只是景一,这个新闻我想跟,为了你们向家,也为了知知……”
“收起你的心思,我不欠你。”
她不必把以后不再纠缠他,而当做用这件事交换的筹码。
——
回到集团,沈世勋也在。
向景一推开那扇门,先看到了男人端坐着,向正义被那道翠绿的屏风挡住了。
走进去一些,向正义正端着茶杯。
“爸,你找我。”
茶香四溢,向正义点头,“景一,你坐。”
“矿场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问题。”
“矿场的事让世勋学学,正好公司最近发展别的项目,你去做点别的。”
向景一看了一眼沈世勋,“你想做矿场?”
沈世勋愣了一下,他就坐下喝了两杯茶,一直在跟向正义聊家常,向正义跟他说了许多向南知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特别乖巧听话,几岁开始上房揭瓦,几岁会跳舞,小时候还考过一百分。
又问了他一些草原的事,聊着聊着,向景一就来了。
这事儿他也莫名其妙,看了向正义一眼。
“世勋啊,你是我们向家的女婿,以后就是向家人,向家的男人不能孬。”
“你要是没什么本事,以后怎么保护知知?”
矿场这种项目和房产不一样,涉及到的太多,沈世勋也听张延东说过,向家能到现在的地步,能成为古城首富,成为当地无人能超越的存在。
除了向正义有能力,赶上了风口,在古城有个慈悲企业家的良好形象,深得人心。
剩下的就是向家名下的矿场了。
向家名下的矿场,别说在古城了,就算是放眼国内,向家名下的矿场都是数目最多的。
向正义早年间就爱收购矿场,在所有人的商业头脑还没有开始觉醒的时候,他就牢牢地盯上了。
矿场和钢铁可谓是向家发家的资本,让他接触矿场,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向家。
毫无疑问,向景一也是知道这个,所以才会如此警惕。
在这之前,向正义从未跟他说过这个,事情来得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
“爸,我不懂这些,我还是……”
“景一,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无论是古城的矿场还是特区内的矿场,都带世勋了解了解。”
矿场这块大肥肉,就连向次源当时问老爷子要,向正义都没松过口的。
“知道了爸。”
向景一本想问他手里的两个工地怎么办,话到嘴边没有问出口。
他只要接下了矿场,那两个小楼盘项目根本不值一提。
向景一先出去了,沈世勋连忙站了起来,“向总,我管不好矿场。”
“周二爷毕竟是黑道上的人,少跟那些人混。”
沈世勋抬头,愕然。
“你想出人头地,这是好的,没有男人不想出人头地,知知是姑娘家,她想做什么事,只要高兴她都可以去做,但我们男人不行。”
向正义起初也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把他当做牵制宋泽继续在向家捞好处的工具,他人品不错,留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你想出人头地,与其去跟那些人厮混,不如把本事用在自己家里。”
沈世勋微微眯眼,越发觉得眼前的向正义深不可测。
他无数次在他对待和处理与向正刚兄弟感情的时候觉得他仁慈,仁慈是他留给所有人的一种刻板印象。
但一个真正仁慈的人,怎么会花这么多时间将身边的一切细节掌握得如此清楚。
他什么都知道,但不是知道就立刻去找人算账,而是按兵不动,温水煮青蛙。
他帮周二爷做事并非一天两天,也从周二爷那边学到了许多,捞了不少钱,向正义一直装聋作哑,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个。
“他有让你去海外吧,告诉你那边赚得更多。”
沈世勋没说话,向正义给他添了茶,“你的选择是对的,人适可而止,不能贪,他也是在试探你的底线在哪里。”
“矿场的事我……”
“矿场的事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是向家人。”
向正义的眼神变得不客气,“周二爷那块矿场找过我,被我拒绝了,矿场眼下他急于抛售,据我所知,这块地马上回向正刚手里,正是你的机会。”
“报仇的机会吗?”
向正义笑了笑没说话,他既然都清楚了,那他也不用重复说了。
让他接手向家的矿场,势必会与向正刚那边的矿场形成对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不动,向正刚也会先来动他。
矿场同在古城,一山不容二虎,向正刚是个要强的,他会吃相很难看。
而若是由向正义或者向景一出面与向正刚作对,未免显得不厚道。
丑事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家族的矛盾深藏心底才是对大家都好,这个坏人不能由向家人来做。
回到了项目上,沈世勋在外面的路边抽了一根烟,进屋的时候张延东正在跟向次源打电话,“行,晚点我在联系你。”
“嗯,好,好……”
挂了电话,张延东扔给沈世勋一支烟,沈世勋拿过来没抽。
“下周我要离开这边的项目。”
“什么?”
张延东愣了一下,“去哪?有大地产挖你?”
“去矿场。”
“哪里?”
“矿场。”
张延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就是这个眼神,好像他捡了什么特别大的便宜。
张延东还算好的,沈世勋拧了拧眉,“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有人带你就不错,向家的矿场,有你学的。”
“是吗?”
张延东坐下,“只是你走了这边的事情交给谁?”
他现在管理好几个工地,是这边项目的总监,他一走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从公司派其他人下来他们也不太放心。
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比较傲,不可能对他们言听计从。
“你是问我意见?”
“当然。”
“你倾向于外调还是内部提拔?”
“你觉得呢?”
要是想外调,他就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了。
“杨贺。”
“谁?”
“杨贺。”
其他人他了解不多,但杨贺这个人,他还是信得过的,杨贺什么都不缺,他就缺钱,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