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沈世勋挪开了目光,向南知面无表情,显然是被他气炸了,冷冷道,“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你这里,我现在里面没穿。”
也是个人才。
“你要不要送我下去看你自己,你要是不送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我肚子里……”
“向南知,你几岁啊?”
她哑口无言,男人作罢,直接去了门口拿钥匙,冷冷道,“别废话,快走。”
向南知走在郊外的黑夜中,沈世勋为她保驾护航,不紧不慢跟着她,送她到车里。
车门一关,车窗摇下来,灯光让他挪不开目光。
夏夜的风吹动她的长发,一些发丝不听话,逆风而来,吹在她的唇上,少女的粉唇在夜下有别具一格的美,她将头发从唇上撩开,微微蹙眉。
“沈世勋那我走了,记得帮我洗衣服。”
“我要是不洗呢?”
“那就扔了吧,”
说罢,车子缓慢的离开他的视线,渐渐加速,沈世勋回头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躺在床上眼皮发沉,他闭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起身,去收拾她换下的衣服。
洗好了挂在窗户口上,女人的内衣小小的,没什么厚度,但那夜他记得自己摸到的分明很柔软,很饱满。
看着不大,但……
他喉头一紧,又看了一眼棉质的白色,上面印着草莓的图案。
伸手过去,还没他巴掌大。
忙完男人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觉了,耳边突然想起杨贺的说话的声音。
老婆孩子热炕头,和向南知吗?
他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根本想象不出向南知当一个贤惠妻子的样子。
人家是向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为他洗手做羹汤?
过了一会儿,他接到电话,向南知打来的,“你过来接我。”
沈世勋:?
“你不是回去了?”
“我爆胎了,没走多远就爆了,本来打了电话拖车,结果说要晚到,我有点害怕。”
沈世勋借了一辆皮卡,车子停在向南知面前,男人从车上下来,画面感十足。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廉价和老土的车能被他开出这种效果……
一直以为男人不够帅是因为行头和装备不够,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气质和颜值身材,缺一不可。
“什么问题。”
他拎了个工具箱,没等到女人的回答,只好自己在四个轮胎上都踩了踩,确定了是哪个轮胎,沈世勋打开工具箱。
“你干什么呀?”
“看看。”
他不太会修车,但以前刚出来的时候学过,听人说学车要好几年时间才能赚钱,他耽误不起,便没有继续跟着以前那位师傅。
略懂,但又不是很懂。
向南知被蚊子咬得难受,不想在这呆了,“不用修了,扔这里吧,我让人来拖了,只是他们来的太慢。”
“那你打我电话……”
“让你接我啊。”
向南知想过找家里人,但想到沈世勋问她的那句话,向南知你几岁啊。
出事只知道找哥哥和找爸爸,这是不对的,这样很像一个没断奶的巨婴。
显得她很没本事。
听完她的解释,沈世勋直接沉默。
等于他在她临走前还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看,我也不是叫不到人吧,我爸和我哥哥不来,我也可以叫到人来接我,对吧?”
她扬起嘴角,沾沾自喜。
沈世勋简直像给自己两榔头。
“钥匙呢?”
“钥匙就扔在这,等人来拖车吧,我们走吧,蚊子一直咬我。”
看她胳膊上腿上,沈世勋不忍,但又觉得把车扔在这过于荒唐,“等人来了再走。”
“不行,蚊子咬我。”
“你去车里坐。”
男人把钥匙递给她,向南知坐在车里打哈欠。
他拿了工具箱蹲下来,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会儿起身踩踩,一会儿又开手电筒,捣鼓了一会儿,等到了拖车队。
“沈世勋!”
她喊了一声,男人没过来,跟拖车队的人说了一些话。
向南知等得快受不了了,“你跟他们说什么呀说,把车钥匙扔了就回去啊,你明天不上班了?”
沈世勋没说话,车钥匙插进去,开着那辆老式蓝色皮卡掉头,往自己住的方向去。
“向南知,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那我……”
“我很困,你要是想回去,找你家里人接你。”
“那不是显得我很不懂事吗?”
“那是你的事。”
沈世勋真的原路返回,没有送她回去,皮卡还给了车主,沈世勋回到床上躺着,女人在凳子上坐了几分钟,假装斯文。
见他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跟着躺了过去,“只有一张床。”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像之前在西贡草原上一样,把这张唯一的床腾出来给她睡。
但沈世勋没有动静,似乎并不打算回应她。
“沈世勋。”
“乖,我不碰你。”
向南知听到这话便没了戒心,躺在男人身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男人喉结滚动,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眸色,他的一只手攀上了向南知的胸口。
和他记忆中的是一样的,看着小巧,实则很玲珑有致……
身上隐隐冒汗,他拿了几个塑料凳子跌在一起,上半身躺在上头,下半身吊着。
看了一眼女人熟睡的小脸,沈世勋随手扔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次日向南知起床时,屋里只有她一人,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躺在这种地方,恍然有一种向家落魄了的错觉。
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就是……就是领口太大了,里头也没穿,怪怪的。
手机里一条信息,“饭在锅里,衣服干了。”
向南知走到窗户边上,一阵风扑面而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换上自己的衣服,向南知打开了锅,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水煮蛋和一个玉米。
她才不吃这个。
向南知盖上了锅盖,玉米的香甜在她鼻尖挠痒痒,她又把锅盖打开,拿了玉米下楼了。
走到楼下接到电话,“向小姐,轮胎已经修好了。”
“这么快?”
“跟你在一起的先生查出了爆胎的情况,我们连夜补好了。”
“别补了,把车轱辘换了。”
挂完电话,向南知后知后觉,这个沈世勋,他不仅会开车,还会修车……
真是神奇。
司机来接,向南知一路回家,客厅里端正的坐着向景一,向南知蹑手蹑脚往楼上走。
“爸让我问你,昨晚为什么彻夜不归?”
向南知回头,对上大哥冷漠的脸,“大,大哥,我没接到爸爸的电话啊。”
“他不好意思问,让我来问,去哪儿了?”
“你问司机吧。”
“站住。”
向南知心一横,“我昨晚,车子爆胎了,我在沈世勋那边,太晚了所以……”
向景一起身,向南知解释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人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没。”
“晓蓉说你最近总往他那边跑。”
向南知:……
此刻马晓蓉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浇花,两耳不闻窗内事。
“他在西贡挺照顾我的,然后……大哥你听说了吗,说是让孩子多听听父亲的声音,他能,能发育得更好。”
“我也是为了向家的血脉着想。”
向景一两手交叉,冷笑了一声,“人没事就好,上去睡吧。”
向南知转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向景一的手指扶上了额间。
向家这样的家庭,能有几个外人能给予真心,只怕都是有利可图。
一个宋泽就让他和父亲头疼,再来个沈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