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东说过不跟沈世勋合作满城农场的事宜,但得知沈世勋那边出了事,还是第一时间想办法匿名给了一笔资金过去,直接汇到农场的公账上。
沈世勋这才解决了燃眉之急。
张延东问他,“向家现在找你找疯了,古城内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要联系。”
“我上次要是不赶紧给你汇款,你打算找谁?”
“黎清远。”
张延东费解,“为什么是他?”
“他是骗了我阿妈的混蛋。”
张延东后知后觉,了解完情况后骇然,“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样的人,认不认没多大区别,但还是戳破了,黎清远极有可能为了他的那三房老婆而给他一笔巨额封口费,助他渡过难关呢。
是有些卑鄙,但比起他做的事,也不算卑鄙了。
“你妈知道吗?”
“除了我没人知道。”
“你怎么发现的?”
“佛像……”
不仅仅是佛像,还有黎陆川。
在矿场的时候黎陆川身边的黎高找黎陆川的时候,就曾经把他认错了。
他跟黎陆川肤色不一样,但穿黑色西装的时候背影身形很是相似。
当时他没当回事。
他后来通过向南知得知佛像的事,他也确认过,他和黎陆川手指中间骨节的位置,都有点往外凸,不明显,但仔细观察看得出来。
基因真的很强大,纵使是同父异母,也是遗传父亲的基因比较多。
“这太牵强了,仅仅通过一尊佛像。”
“东哥……我阿妈犯病的时候,也会说到阿远这个名字。”
沈世勋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有关于父亲很模糊的印象,他那时候很小,小的可能刚刚会跑,会走,会笑,他记得一个汉人的侧脸,坐在草原上抽烟。
那张脸最初是模糊不清的,自打遇到了黎清远,完美的与黎清远的那张脸重叠。
“我不该帮你,你应该去找黎清远,你知道黎然是什么地方吗?”
“你不帮我我也不会干涉黎然的事,顶多要一笔封口费。”
“封口费值多少钱,黎然的股份值多少钱,你要是黎清远的儿子,他能给的远比你想象中多的多。”
“是吗?为了那些钱,我今后就要在他面前低着头,瞧他的脸色过日子,那我阿妈算什么,吉拉算什么?”
那就是对没有他的日子里所经历的一切表示原谅,会让黎清远没有任何负罪感,还会让他产生一种男人的骄傲。
这一家子,都是沾了他的光。
“他会给阿妈名分吗?他的三太太比向南知还年轻……”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一个人活一辈子,也不能总是缩着,我想过最坏的打算也仅仅是要一笔封口费,我跟黎家不想扯上半点关系。”
“世勋你静下心来想想……”
“这要那么做,既没有尊严,也会失去阿妈。”
让阿妈对阿爸的下落一直不明朗,也好过告诉她,阿爸在外面女人成群,也有了儿女,过得非常逍遥。
那不就等于逼着她去死吗。
张延东沉默了,竟然不知道如何劝他,沈世勋抽到烟尾巴了,有点焦,将烟从自己嘴里拿出来,用手捻灭了。
“东哥,我也会去权衡,这就是最好的法子,钱我会尽快还你。”
“钱的事不要着急,不要被向家找到,既然要躲,就躲到底。”
被向家找到就是死路一条。
张延东正要挂电话,“东哥……”
“还有事?有事就说。”
“知知……”
“操心自己吧,她很好。”
小汤圆一直都有点高反,前期闹腾得厉害,那时候又恰是沈世勋最忙的时候,只能扔给吉拉照顾。
沈母本来疯疯癫癫的,自打小汤圆来了,沈母有了事情做,清醒的时候比往常多了,经常把小汤圆认作是小时候的沈世勋,照顾得很是细致,一脸幸福。
农场附近立了几个帐篷,沈世勋过去的时候吉拉刚出来,“阿妈哄汤圆睡下了。”
“不能叫汤圆了,换个名字。”
“叫什么?”
“德吉?”
“德吉好,德吉好呀!”
德吉在贡语里是平安幸福的意思,吉拉觉得是个好兆头,“大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都叫顺口了。”
沈世勋看了一眼头顶的大太阳,“吉拉,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没有想得太周到,我也没想到草原的孩子也会有高反。”
“现在好多了,汤圆,不对,德吉,他现在吃奶也吃得多了,睡得也好,就是应该在多晒晒太阳的。”
这些日子以来,白白嫩嫩的小汤圆经常晒太阳,皮肤也晒得黑了一点了,跟草原的孩子很像了,沈世勋进帐篷里,阿妈对他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孩子睡得很香,也长大了不少,如今就算是摆在向南知面前,她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孩子是她生的。
“大哥,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吉拉大着肚子,操纵一台机器产肉干,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觉得差了点什么,没有咱们那里自由。”
“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我想阿兰姐,想我们草原的人了。”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等以后,以后大哥赚钱了,再带你回去。”
等有了钱,有了权势,就可以不畏惧向家的人了,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而不用东躲西藏。
他知道有钱人弄死他的家人们真的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向南知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开车前往古城周边的一个城市。
“大哥,我一定要过去看看的,或许就是汤圆呢。”
“这不可能,汤圆在西贡,不会出现在内地,那几个孩子估计是弃婴。”
“万一呢,万一是我们汤圆呢。”
向南知现在只要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都会方寸大乱。
有探子查到另外一个城市有几个孩子被警方从人贩子手里劫下来了,现在正等着人过去认,向南知抛下手里的事只想第一时间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