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蓉扶着向南知坐下,向南知坐直了,“我之前在工地摔跤的事,你们可能不知情,所以会觉得是因为沈世勋才让我摔跤的,但其实不是这样,是我惹了沈世勋生气。”
“你惹他生气?”那他也该忍着才对。
“是啊,我惹他生气了,之前陈茉莉那件事,我对黎陆川一直很冷漠,想过再也不跟他联系了,但是林场那边决定种沙枣,我想打开外销的路,周二爷跟我说黎然有这个本事,我也认为与其跟那些小的商家合作,不如跟黎然这种大公司。”
“知知,你分析的很好,很全面。”
向次源此刻也在沙发上,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
“我想在翟影跟宋泽婚礼的那天找机会见黎董事长,我也准备好了礼物,但后来董事长没有来,我在餐厅想制造跟黎董事长偶遇的机会,但是也失败了,那时候黎陆川正好来找我,我就让他帮忙。”
“之后我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再然后,黎陆川找我帮忙,人家帮我我也要帮人家的对不对,他说她母亲过生日想送一对玉镯,我就答应了。”
向南知说到这,自己都觉得自己理亏,有时候人在一个情绪高点的时候不会思考那么多,静下心来回想,觉得全是一把叉。
“那天正好,我收了钱,跟黎陆川在一起讨论玉镯的设计和原料,沈世勋进来了……”
向南知很少把自己跟沈世勋的事说给家人听,之所以今天如此坦诚,也是因为以后决定了要正儿八经跟沈世勋过日子了,带着孩子永远在一起了,所以也需要让家人也理解一下沈世勋。
“不对,我说错了,他没有进来,但是他看到了,很生气的走了,我怕他不高兴开车去哄他,所以才去了工地,我去的时候他在高空作业,我觉得他这样是不负责,可能我当时想的比较片面。”
向南知低着头,“我动手打了他,他生气离开,我为了追上他所以才摔跤了,我当时就是很生气,觉得他不应该误会我。”
“爸爸,大哥,沈世勋没有问题,他是个很好的人,上次摔跤是我……”
“知知,我听明白了。”
“爸,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沈世勋不是好人,他挺好的,他……”
“他一个大男人,对你这么没信任,我看他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爸……”
“你怀着孕,他怎么好意思跟你置气,还让你摔跤,幸好是没什么事,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来……”
“知知,爸爸明白,你受委屈了。”
向南知:……
“他误会你和黎陆川,他有什么资格误会,这个社会本就是这样,他有气怎么不找黎陆川打一架,欺软怕硬,把脾气发在你一个女人身上。”
在向家,向南知错了也是对的,所有人都要依着她。
除非是她真的做了什么不轨的事,否则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扣在她头上,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向家的侮辱。
向南知急了,她觉得这件事就是她的问题!
“爸,大哥!”她站了起来,“无论你们怎么看待,自打陈茉莉那件事之后我觉得我确实应该跟黎陆川保持距离,这是对沈世勋的尊重,但我因为沙枣的事没办法不由得去找黎陆川帮忙,身上修女知道了当然会生气。”
“知知,别激动。”
“这是我的问题,你们要客观看待这件事,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对沈世勋耿耿于怀。”
她的男人那么正直,怎么能受这种误会。
向南知越发觉得自己有点愧对于他,他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
而她答应他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爸,大哥,你们听见了没有。”
“知知你有没有想过……”
“你妹妹说得是。”
向景一:?
向南知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反正在家里,我不会让沈世勋受委屈的,你们也不要欺负他,他是小赟的父亲,你们不尊重他,也稍微尊重一下小赟吧。”
“真要把我惹急了,我就带着小赟搬出去住!”
向南知转头就上楼去了,人走后,向景一看了一眼向次源,向次源起身,到了外面抽烟去了。
“爸,你刚才……”
“你妹妹在坐月子,你气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向景一沉默,说得也有点道理。
“无论如何,真到了那一步,不能让知知恨我们。”
“都是为了她好,她有什么好恨的?”向景一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没底。
一家人都在为了她考虑,过去宋泽是,现在沈世勋也是,不都是为了她好?
——
沈母确实是得了老年痴呆了,需要长期治疗。
由于草原没有那个条件,所以沈世勋不得不在拉图的医院陪着她,做一些系列康复。
眼下也不奢望沈母能够完全好起来,只希望有所缓解,不要有攻击人,或者自残的倾向就好。
沈世勋从不提关于父亲的事,为了沈母的病,却也不得跟她聊她的过去。
沈母的过去有痛苦,但也有幸福。
“你跟阿爸是怎么认识的?”
“他来到草原,迷了路,差点遇到狼,走不出去……”
沈母说了很多,沈世勋都听完了,“那阿妈,如果找到阿爸了,你想对他说什么?”
“以前我想,要是找到了他,一定问问他为什么要走,问他为什么抛弃我们母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也不回来。”
“现在呢?”
“现在我要是找到了他了,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我抱着他,我跟他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沈母说道,“其他的都没有关系,他答应我要在草原跟我活一辈子,我这个岁数了,要是还能活十年,二十年,我也想跟他过。”
“他是个好人吗?”
“当然,你阿爸是个好人,他不会打猎,也不太会干活,但他对我很好,他是最好的男人。”
“哪里好?”
“哪里都好。”
黎清远好,好吗?不过是女人堆里打滚久了,有许多花花肠子而已,年轻的母亲站在他面前,活脱脱就是一个勤劳肯干,单纯又美丽的小百花。
为了骗佛像,为了成功打听到佛像的下落,留在草原上,顺带着跟她风流几年,仅此而已。
城里的男人对付女人有一套,糖衣炮弹,甜言蜜语,无所不用其极。
沈世勋觉得,真特么可悲,再看看自己,更可悲。
“阿妈。”
“怎么?”
“你后悔吗?要是重新选择一次,要不要找个草原的汉子嫁了,不要生我,也不要生吉拉。”
那样的话,母亲该会有多幸福,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