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朝着风娱大厦跑的时候,秃头胖司机也上了车。
油门一踩,追着乔羽去了。
乔羽吓得脸色铁青,只能不断逼着自己加快脚步。
可是双脚怎敌得过四轮,碳水之躯如何跑过的机车马达?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小货车追上了。
恰好在一个监控盲区。
眼瞅着就要毙命的乔羽心急如焚,拼了命地逃跑,可是又有什么用?那小货车还是撵着她扑上来了。
势要将她压死。
乔羽急得大呼,忙往街边躲,同时转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双手齐翻,假势猛地往外一推。
几乎是机体本能的反应。
令她没想到的是。
那一瞬,她就像是神灵附体一样,陡然间好像汇聚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在她双掌推出的时候,那小货车连车带人在空中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体动作后,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秃头胖司机当场就七窍流血。
是死还是活乔羽压根不敢看。
她吓得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毫无异样。
她不信这是自己所为。
连忙对着旁边又推了几掌,却连一片飞雪都撼不动。
它们该怎么飘落,还怎么飘落。
更别提撼动这庞然大物了!
这时候秃头胖司机突然睁开了眼睛,从车里面露出半个脑袋,松开了安全带后哐地一声掉下了,然后推开残破的车窗缓缓地往乔羽这边爬。
秃头胖司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扳手。
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乔羽。
仿佛随时要蹿起来一扳手敲碎乔羽的脑袋似的。
乔羽‘啊’地一声大叫,慌乱地跑开了。
她一口气跑到了白千峰的风娱大厦底下。
双脚还在发抖,嘴唇也在打颤。
仰头痴痴地望着楼上,再次想要上楼,去找那个可以庇护她的男人,脑子里却又蹦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乔羽,离开他!求求你了!不要靠近他,不要伤害他!你会害死他的!”
那一声一声,直击乔羽的魂心。
令她再次踌躇不前。
耳边寒风呼啸。
眼前飞雪依旧。
一面是自己的生死。
一面是白五哥的存亡。
乔羽难于抉择。
犹豫再三,脚步还是偏了。
没有继续往风娱大厦走,而是偏向了娱乐城还在营业的欢乐地。
******
这盛视娱乐城是江城最大的娱乐场。
两条长街,全是盛视名下的产业。
集合吃、喝、玩、乐,唱、跳、文娱、购物、休闲以及酒店休息等一条龙服务。
只要有钱,便可以在这里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没钱,照样可以在这里逍遥自在。
因为它不仅有高端消费场所,更有普通人消费的场所。
所以,盛视娱乐城几乎是江城所有人的消遣放松场地,那些耽于酒乐或者爱摆排场的人甚至还会在娱乐城包自己的场子。
或酒店的专属套房,或会所的专属包间。
总之,极尽奢靡,又尽显包容。
大雪之下,除夕之夜。
盛视娱乐城没有往日的喧嚣热闹。
三三两两未归家的客人勉强支撑着娱乐城的气氛。
饶是如此,盛视娱乐城还是没有选择关门打烊。
大部分场所都还在营业状态。
这遂了乔羽的愿。
她寻寻觅觅,终于锁定了娱乐城内最大也是最便宜的那家酒吧:梦影酒吧。
入店后点了几瓶最便宜的酒,然后窝在角落里,埋头自顾自地喝着,似在笑、似在哭,又好似和眼前的酒有仇,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但是她从前从不喝酒。
酒水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她一直在咳。
咳着咳着,脸就红了,人也醉了。
碰上几个小混混上来调戏。
她竟然不怕。
猛地站了起来。
把头发往后一撸。
抄起酒瓶子。
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冲着几人咧嘴一笑,“我刚从拘留所出来,生里死里逃过一劫,不介意再进去一次。几位想一起吗?”
那笑容,带着三分阴寒、三分恨意,还有三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疯子!”
“鬼呀!”
“晦气!”
几个混混被乔羽抬头那一瞬间的样子吓到了。
再看着她令人浑身不适的笑容,当即大叫一声,灰溜溜地一阵烟全跑了。
乔羽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起来:“有那么吓人吗?鬼?我倒是想变成鬼,这样就能为所欲为,报仇雪恨了。”
“哎!”
“可惜我不是啊!”
“我是只虫子。”
“可怜虫!”
“谁都可以欺负的可怜虫。”
“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说着说着,乔羽就又笑了起来。
她抓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边走边嘀咕。
“是呀,做鬼多好?”
“我乔羽不要做人了,也不要做虫了。”
“我要做个鬼,做个人人都畏惧的恶鬼!”
“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欺负姑奶奶!谁也别想站在姑奶奶的头上拉屎!谁敢惹姑奶奶,姑奶奶我弄死她!”
说着说着,她脑子里又浮出来一个名字。
白千峰!
帮过她的白千峰。
记忆里的白千峰。
那个声音很像她的女人无限次提到的白千峰。
那个可以减轻她胸口疼痛感的白五哥白千峰。
那个她害怕会因为自己而死的白千峰。
自己真的会害死他吗?
不!
不会!
不会的!
绝对不会!
她只想求白千峰伸出手庇护一二,绝不会害他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就远避他乡,或者以死谢罪!
总之绝对不能害他。
但当下,还是要去找他!
这样想着,出酒吧后的乔羽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照着原路折回了风娱大厦。
径直上楼,循着并不太清晰的记忆,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乔羽心一横,再不像从前那样带着一丝忐忑轻轻地叩击房门。
而是选择了彻底放飞自我。
猛地灌下一口酒后,完全豁出去了。
她抬起一脚,用尽平生的力气‘砰’地一声,将那道门直接踹开了。
剧烈的冲击震得她心口的伤痕撕裂般的疼了起来,不过眨眼之间就好了。
乔羽又灌了一口酒。
权当是给自己壮胆。
然后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沙发上那个帅气逼人、五官俊朗、眉眼清秀、穿白衣服的年轻男人,“白五哥,我想做个鬼!一个人人都惧怕的恶鬼!求你!求你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