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在酒店玩了几天,觉得十分空虚,也许是社畜当久了,闲下来竟觉得无趣。
小河躺在浴缸里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是很无聊吧,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逍遥快活日子竟被我过成这样!~难不成我真是社畜的命不是享福的命??想到这里小河觉得一阵伤感……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小河的思绪。
“老大,是我!~”
外面传来白无常的声音。
“哦~进来吧~”
小河从浴缸里起身,穿上浴袍去开门。
“坐吧。”
小河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
白无常没有坐,看着小河打趣道:“老大,您这到了这人间,胃口也大好了啊!~”
小河立马怼了回去,“少在那阴阳怪气!!~马上你要被你那个黑兄弟给带坏了~马上说话都是一个调调~”
“老大,瞧您说的,我怎么敢啊!~您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反正啊,咱们吃不吃都一样~”说罢便殷勤的过来给小河捏肩膀。
小河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中,心想我就是要吃!~轮得到你管我?
“找我有什么事吗?”小河问。
“哪敢有事劳烦您啊!”
“有屁快放!~”
小河不耐烦的打断他,“场面上的话少说点就行,不想听~”
“啊~是这样啊,咱们来到别人地盘上,按理说得去打个招呼的,可是这几天咱们都没去,算是失礼了,也不知道是那位生气了怪罪了还是其他原因,点名要您去见她。”白无常为难的解释着。
“是我的不是!你叫上小黑,和我一起去赔罪吧。”小河说道。
“好,我这就让老黑过来~”白无常掏出手机,联系起黑无常。
小河趁这个功夫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
“小白~”
“老大,有什么吩咐?”
“去买些猫用品去~”
“啊??”
“啊什么啊,快去!~买最好的!~”
……
“小河携属下来拜见后土娘娘!!”
小河规规矩矩弯下腰拘礼,身后黑无常怀里抱着一个豪华猫窝,整个人弯腰也弯不下去,只能深深低着头,脸都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把脸藏到猫窝里去。
白无常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手一个购物袋,右手一个购物袋,装的都是猫猫的各种玩具和衣服……只见他深深的弯下腰拘礼,也不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远远看去,三个人的姿势十分怪异!!
“好啦,起来吧~”
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抱着手里的白色波斯猫,笑眯眯的看着小河他们。
“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小河啊,你真是太客气!”
“早就该来拜访您了,是我不对,到现在才过来……”小河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娘娘怪罪我也是应该的,小河愿意受罚!您罚我吧!~”小河委委屈屈的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了。
“好啦好啦,堂堂冥王大人,这是做什么?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这老婆子欺负你了呢。”后土娘娘一只手扶着小河起来。
“娘娘您不怪罪真是大人有大量,早就听说您慈悲善良,今天一见您我就觉得特别亲切!!”
小河的嘴不知道抹了几层的蜜糖,止不住的夸。
“好啦,就你嘴巴甜,你们把东西放下吧,也怪沉的。”后土娘娘吩咐黑白无常。
黑无常和白无常这才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两个人的胳膊僵的都快动不了了。
“乖宝儿,你快去看看小河给你选的东西喜欢不?”
后土娘娘宠溺的把怀里的白色鸳鸯眼狮子猫放到地上。只见那猫一步一步走到硕大的菠萝形状的猫窝前面,径直走了进去。
“谢谢小河,你看乖宝儿多喜欢!~”
厚土娘娘微笑着冲小河点点头,“不过今天找你来,还真是有事情要麻烦你。”
“瞧您说的,能给您帮忙那是我的福气,就怕我能力有限帮不上您的忙……”
“你别害怕,这个呀是你分内的事情,来把人给带上来。”
话音落了没多久,只见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还算体面,眼睛浑浊的几乎没有光亮,肌肉萎缩,整个人像一具活干尸……
“这……”
小河心中满是疑问,这个凡人除了年纪大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人名叫宋文远,是前些日子来我处求我的,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正巧你也来了,正好帮我瞧瞧。这人虽是凡人,可已经活了快三百年的光景了……”
小河心中的疑问更多了,“普通一个凡人,又不是修仙之人,为何活了如此之久?”
“还是让他自己讲吧……走,咱们进屋里慢慢说,让人准备些茶水……”
小河一行人跟着厚土娘娘进了客厅,四个随从也把老者抬了进去,缓缓的扶着老者起身,将他安置在一把椅子上。
宋文远艰难坐好后,缓缓开口。
“小人的故事说来话长……三百多年前我出生在花城宋家,家中三代经商,生意做得挺大,木材、布匹、造船、瓷器均有涉及,方圆几十里都是我宋家田地,家里庭院33个庭院,53座楼房,房舍八百余间,不仅衣食无忧,不客气的说也是富甲一方……但是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我家三代单传,我的父母结婚许久也没有孩子,后来寻遍的天下名医尝试了各种方子,才老来得子,对我甚是宠爱。我的童年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偏偏在我十三岁那年,得了一场病,家里人各处寻医问药,也无济于事,我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一天不如一天,那些日子我整日躺在床上,我的父母常常为了我寝食难安……”
宋文远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秋天,院子里的枫叶特别的红,特别的耀眼……
“娘,咳咳,我这病怕是时日不多了……”
我躺在床上,我娘坐在床边,头发盘着精致的发髻,身着满绣的蓝色红花锻袄,耳朵上戴着金镶翡翠珠坠。
她看着我,眼中含着泪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摸了摸我的头说:“儿啊,你放心,你这病……快好啦!~到时候娘带你去顾州逛逛,你不是老早就想去看看吗?到时候娘就带你去,去完了顾州你还想去哪里散心,咱们就去哪……”
我深知母亲是在安慰我,我早就听到下人们的议论了,都说请来的大夫个个都摇头,家里的人参灵芝都快当饭吃了,也不见起色,我没有再说话,怕母亲伤心,故作坚强的说:“那到时候娘一定要陪我一起去!”
我娘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从丫鬟手里端起药一勺一勺的喂我,这药我打翻了三次,先前来送药的丫鬟也被我骂走了三次,我娘知道了,这才过来给我喂药,好像我吃了这些药就真的能好了似的。
那天晚上去都城忙生意的父亲突然回来了,以往他都要出去一个多月才回来,这次他才出门十天就回来了,他回来的很晚,但是我没有睡,自从病了以后我经常失眠,我不是个勇敢的人,我怕死,我怕哪天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父亲一回来便来看我,我记得后面掌灯的人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文远~”
灯光打到他的脸上,把他的脸也映成了红色,他满脸喜悦,自从我病了,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爹请到位高人,你的病有治了!”
我原本不报什么希望了,这样的话我听过太多次,失望了太多次,这样的话我本是不信的,可是父亲眉飞色舞的神情,我又似乎感觉自己的病也许真的可以治好……
父亲掖了掖我的被子,嘱咐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给我治病,然后他就离开了。
夜里真静啊,仿佛所有的人都把我抛弃了,丫鬟也在床边睡熟了,我仍是一夜无眠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父亲带了一个人来到我这,母亲也一起来了,这个人和我以前见得大夫都不同,特别的年轻,说年轻倒不如说是有些稚嫩,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纪,脸很白净,长得十分俊秀,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我不禁对他的医术有些怀疑,怀疑他是不是诓骗了我爹。那个人没有摸我的脉象,也没有查看我的病情,只看了我一眼就和我父母一起出去了。
过了许久,爹和娘都开心的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我的病就有救了,我心中仍是疑惑,但是看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我本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谁知竟平安挨到了来年春天……再后来我的病一天天的好了,可谁知身边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先是父母,后是妻子,最后是儿子……
都说是我克死了他们,在一个夜里,我偷偷的离开了家,到处游荡……再后来,活人似乎感觉不到我的存在,除非我开口同他们讲话,或者有肢体的接触,不然他们似乎看不到我这个人一般,我开口同他们讲话,他们常会吓一跳,说是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慢慢的我也可以看到鬼,可是我就是不死,不死也不再年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是会老去,也会有病痛的折磨,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死亡,我试过,可是按照那些鬼的说法,我的魂魄似乎和身体牢牢绑定了……
小河喝了口茶,缓缓的说:“所以……你是想求死?”
“求冥王成全!”宋文远艰难的跪下身去,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小河只顾着喝茶,没有再说话,任由他这样跪着。
后土娘娘见小河不讲话,就来打圆场,“这人是在我庙宇前拜了许久,我看他可怜,小河,我看你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个错就给他改过来吧,别再继续错下去了!~也好让他早日解脱~”
“娘娘,我没有说不帮他,只是……他要讲实话呀~”小河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认真的看着宋文远,“你把脸抬起来,重新和我讲一次,若有隐瞒,我是万万不会帮你的。”
宋文远一直伏在地上,未曾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哪怕是这种情形下,他还是坚持自己所言非虚。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身上有不属于你的魂魄呢?”小河直接发问,“人是有三魂七魄,你身上有一魂不是你的,你如何解释?”
宋文远未曾抬头,也不曾再有一句回答。
见状,小河起身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后土娘娘,小河下次再来拜访。”
说罢小河拘了拘礼佯装要走。
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文远忽然抬起头,艰难的起身,“冥王大人,冥王大人!我说,我都说!!”
小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宋文远,“既然你想好了,就交代吧。你到底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