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听到宝玉的话,双目赤红,气的直喘粗气。
他真想宰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
但双手早已被人架着,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玉描述如何糟践自己的女儿。
“即便宝玉皇子不打算迎娶你家闺女,但被宝玉皇子宠幸也应该是你的荣幸!”
“本官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跟宝玉皇子下跪道歉,并将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的交给宝玉皇子,那此事就此作罢!不然惹怒了宝玉皇子有你受的!”
张鹊徳淡淡的开口说道。
台下的陈望看着这场荒唐至极的闹剧,也是愤怒不已。这些官员明明吃的穿的都是来自于身边的这些百姓,却又如此喜欢欺凌他们。
将他们都赶尽杀绝之后,还有谁会继续供养他们?
一边被人架着的翠花也早已是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爹爹被辱,自己心如刀绞。
宝玉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翠花,又动起歪心思来。对着翠花说道:“让本皇子放过你爹爹也不是不可以,你答应跪在我身前,认认真真的舔舐一下我的靴子,我便放了你爹爹。”
说罢,捏着女子精致又有些许稚嫩的脸庞,目光中露出一丝残忍与贪婪,缓缓张嘴:“如何?”
宝玉的要求让台下的很多百姓敢怒不敢言,一个异族皇子这般糟蹋大奉子民,并且这不是在战争时期,晋阳城还没被北漠所占领的前提下提出的。
台上的官员权贵看着宝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也并未开口阻拦。他们也并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由着宝玉在这里不断的凌辱这对父女。
在他们眼里,想必眼下没什么比伺候好宝玉更重要的事情了吧。连围剿叛军都不管不问,谁又会在乎这对父女的死活呢。
李大勇听到宝玉的话,神色大变,自己在这里被人羞辱不要紧,但自己的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如果被这宝玉这般的凌辱,之后还如何见人。想到此处,这个在战场上杀敌近百的硬汉不禁眼中含泪。
“闺女,是爹爹对不起你。如果不来这个什么狗屁的选妃,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随后又盯着宝玉说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女子算什么能耐,难道你们北漠的男子都是这般熊样。”
宝玉似是被他的这番话彻底激怒,抬头对着翠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将这个老东西的手筋脚筋全部砍断,再将他的舌头割下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享用你。我要让他想死都死不成!”
说罢,便提着刀缓缓的冲着李大勇走去,李大勇紧盯着宝玉,目光中毫无惧怕,赤红的眼睛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人生扒活剥才可解去心头恨意。
宝玉很享受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这些人心中的神明一般,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他们却无能为力。
况且这里还是大奉,是北漠窥视许久的土地,这里有肥沃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四季分明的气候,还有这群懦弱的人。
他们怎么配得上这样富饶的领土呢!
正当宝玉缓缓走向李大勇之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台上。
那道身影像是无视了台上的众多达官贵人与宝玉一般,来到李大勇身前,先是缓缓两掌拍飞了正架着李大勇的两个士兵。然后缓缓开口道:
“李大勇,十三岁父母亲人死于北漠士兵之手,后被巡逻士兵所救,随后加入军营,做伙夫三年,后加入边防军,做了一名步卒,期间因英勇杀敌被提拔为伍长。后因一次行动中被敌包围,突围后手下兄弟全部阵亡,只剩自己一人,于是将手中积攒的军功分别赠给了自己手下的兄弟们,让他们的家属凭借军功,得到了封赏。”
“也因为那次突围,落下暗伤,二十七岁退伍回到晋阳老家,结束了十四年的从军生涯。从军期间奋勇杀敌八十三人,其中,斥候十人,北漠铁骑三十八人,步卒三十五人。”
登台之人正是陈望,随着陈望话说完,台下的百姓们都沉默了,被陈望扶着的李大勇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李大勇看着陈望,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为何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信息如此了解。甚至自己将军功赠给自己牺牲的袍泽之事,连自己的妻儿都不知道。
他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陈望看着满脸震惊的李大勇,微笑对其说道:“我姓陈,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的,大勇叔。”
李大勇听到陈望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整个过程是那么的仔细,像是在确定着什么,在对上陈望的眼神的那一刻,他像是得到了自己的一般。
这个被众多官员胁迫威胁,被北漠皇子宝玉欺辱都不肯低头的硬汉,看着陈望,泪流满面。
嘴里还喃喃道:“好啊,真好...”
陈望自然是知道李大勇为何会如此激动,只因为陈望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跟随陈父待在军营之中,小时候的陈望很皮,但也很讨人喜欢,军营中的很多将士看待陈望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陈父也经常教导陈望,陈家军的每一位将士都是自己的长辈。
当时的李大勇也就二十岁左右,脸上狰狞的伤疤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比较阴沉,一般的小孩估计都会害怕这样的人,但陈望不同,陈望没有那么怕他,有段时间还经常粘着他问伤口还疼不疼之类的话。
陈望还经常偷陈父的很多疗伤药物给李大勇,说是能治好他脸上的伤疤。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算是熟悉起来,加上李大勇虽生的粗犷却心灵手巧的,经常给陈望削一些小玩意之类的。
李大勇口中的好,大概是陈望活的很好,大将军还有后。
实际上,当年的许多老卒都对陈尧有很深的感情,当听到陈家的遭遇之时,这些人也都难过至极,但他们也帮不到什么,只是每次想起的时候还是会难过,替大将军不值。
这些为大奉抛头颅,撒热血的人,都没被得到很好的对待,反而因为出身陈家军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是陈家军在大奉是什么耻辱一般,从不是那个守卫大奉北部不被异族来犯的铁军。
陈望安抚了几句李大勇,便转身看向台上的宝玉以及张鹊徳等人。
“宝玉又见面了,我说过,你得罪了我,你一定会死。”
陈望对着宝玉咧嘴一笑,在宝玉的眼里,这个笑容异常的恐怖,一时间竟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随后便对着张鹊徳等几人说道:“要说了不起,还得是你们几位,李大勇这样战功赫赫的英雄被你们在这里贬低的一文不值不说,还要强迫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杂碎。”
“多可笑啊,杀了一辈子北漠人,保卫大奉,最后还要在父母官的胁迫下将自己的女儿赠送给北漠人玩乐。”
几人劣迹斑斑早已练就了城墙还厚的脸皮了,对陈望的话似是不曾听到一般。
张鹊徳对着陈望便说道:“你这小子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不小,你可知我是何人就敢如此放肆!”说罢还摆出一副你惹不起的样子给陈望看。
“你这北漠的官,跟我这大奉子民有什么关系。在这里跟你爹耀武耀威呢。”
陈望这句话气的张鹊徳脸色都变了。
“大胆!本官堂堂并州刺史,大奉正三品官员,岂能是你这小子所能污蔑的!来人给我将这个胆大之徒拿下!”
说罢几个士兵便冲着陈望围了上来。
“胆大,你说的真不错,老子没别的优点就是胆大妄为了一些,尤其是对待你们这帮猪狗之辈的时候。”
说完,三下五除二便解决的围上来的士兵。
一旁的谢奏苟见事不好,赶忙的对着身边的随从说了些什么,那随从便匆匆离开了。
陈望来到张鹊徳面前,随手一个巴掌便将其扇飞了出去。
“你他妈是真贱。还知道自己是大奉的官员啊!大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一巴掌扇的很重,直接将张鹊徳的门牙都扇飞了好几颗。更是将张鹊徳吓得脸色煞白起来。不敢再多言语,生怕再激怒这个狂徒。
打完张鹊徳,陈望冷笑的看向宝玉,与宝玉的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一下了。
这可吓坏了宝玉,宝玉是知道陈望实力的,并且此刻他身边并没有枯木大师在,害怕之余,赶忙将刀抵在了翠花的脖子上,威胁的对着陈望说道: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又来这种把戏....陈望听完宝玉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还有没有新鲜的招数了。
然而这却被宝玉理解为害怕他乱来的意思了,随即忍不住对着陈望嘲讽道:
“哈哈,陈彦祖,你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过来啊,信不信你乱动一下我就立马宰了这个贱婢!”
随后又对着身边的那些达官贵人说道:“快去给我准备上好的快马,我要带着这个贱婢离开这里。”
宝玉不会轻易放过翠花,毕竟从陈望的话语之中,他听出了陈望与李大勇是旧识,因为他笃定陈望不会轻举妄动。
“宝玉,仅仅一天不见,你真是越活越后退了,现在竟然用一个女子的性命来威胁我了。”
陈望淡淡开口说道。
“少跟我废话,陈彦祖!你不是想杀我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正当宝玉与陈望说话之际,一只大手猛然攥住了宝玉的手腕,刀随即掉在地上,少女被解救了出来,正是吕布。
随后陈望便出现在宝玉面前,捏着宝玉的脖子,将宝玉提到半空。
捏的宝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但他并未恐慌,却狰狞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陈彦祖,你确定你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信不信我父皇会亲率北漠铁骑将这一城池的人屠杀殆尽,为我陪葬!你想杀我,先问问他们同意吗!”
宝玉话说完,没想到台下的百姓们竟真的纷纷朝着陈望跪了下来。
其中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走向前对着陈望说道:“求求您放了这位北漠皇子吧,如果北漠皇子在这里死了,北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老者边说着还边给陈望跪了下来。
陈望看到此景,甚是可悲。缓缓将手中的宝玉放了下来,宝玉正要得意之时,却被陈望又捏住,三下五除二,打断了宝玉的手脚,随后才将其丢在一旁。
宝玉痛苦的趴在地上,看着陈望的眼神充满恨意,又有些惊惧。
陈望才没管这些事情,今天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宝玉,只是眼下要处理别的事情,先将其丢在一边而已。
陈望上前扶起跪在他身边的老者,缓缓开口道:“老人家,是不是我今天放了宝玉,以后北漠铁骑就不会出现在晋阳城内了?”
老者听到陈望的话,竟是一时语塞,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陈望没有理会对方,接着说道:“北漠铁骑一直未能侵犯晋阳城,是因为官员的讨好?还是因为你们的懦弱?都不是!”
“是因为他!”陈望说着指了指李大勇。
“是千千万万个大勇叔这样的人,让北漠铁骑觊觎我大奉多年仍未能前进半步,你们的命是命,那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边境的将士们每天都在与对方作战,保卫大奉安危,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吗?你们害怕你们的儿女吗亲人遭受到北漠人的报复,那些边境的将士们就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吗!他们又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谁的父亲呢!”
“他们过着没有明天的生活,保卫大奉的安危,是让你们更有尊严的活着,不需要看北漠人的脸色,而不是让你们卑躬屈膝,对着北漠人低头哈腰,一副这般奴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