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看着自己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拽到祠堂。
看着祠堂，他仿佛看得有些出神。
“喂，小张，看什么呢，赶紧锻炼呀。”
我在小张面前挥了挥手，企图将他走神拉回来。
“哦，没什么。”小张的神色看起来有点复杂。
我不明白，问他是怎么了吗？他也不说。
只是自顾自地跑到那个架子一样的铁杆杆那边，伸长手臂，够到杆子企图把自己提起来。
但很显然，他失算了。
他没有成功，是他太重了，还是他手臂力量不够？
我记得小张和我说过，这些年他瘦了很多，现在一米七八的身高，也就堪堪一百二的体重，之前都要一百三十几斤。
小张其实年纪并不大，甚至还比我小一岁。我十八，他十七。但他早早离开了学校，上了雷祖山跟着山主到处跑，四处接法事了。
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看过他去年的照片，看起来还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可是今年和去年对照，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我为什么要用“老”这个词来形容他呢。
因为就算他现在和别人说自己二十八，三十别人都信！
他头上有很多白头发，少年白头……
我猜测，难道是心事很多？还是压力太大？又想起他说过自己有点抑郁的事情，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
我走到小张身边，安慰道：“不着急，慢慢练，不用一上来就做这么高难度的。你可以先试试太极八法，八段锦之类的，强身健体。”
小张语气淡淡道：“我会咏春……还有军体拳。”
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错嘛，小伙汁。来打一个我康康？”
小张脸上写满了拒绝。
而我义正言辞：“锻炼身体！我也要学，你在前面做，我搁你身后跟着学，可以不？”
“不要。”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小张直接出声拒绝了。
“哎呀，小张，求求你了嘛～我想看嘛，好不好呀～师兄～你最好了，给我看看嘛～一定很帅的！”我一边晃着小张的胳膊，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期待。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小张总算是答应了我的诉求，答应我跟着他一起练咏春。
前面的步骤不紧不慢，拂手，收掌回首，我还能勉强跟得上。
后面不知是小张越打越起劲还是怎么的，他的拳法越来越快。
右拍掌，正掌，左摊手，左圈拳，右左后前按掌，拦手拂手拦手，双枕摊手双窒手双顶手……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眼睛逐渐有点跟不上了。
掌掌推出去仿佛都有破空声，拳拳打出去仿佛都极尽用力。
我看着朝阳下的少年挥舞着双拳，身影长长地倒映在水泥地上，身后的柳木，远山在此刻，仿佛成了他的背景板。
我不禁有些看呆了。
小张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气息微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芝瑶，打入迷了，我后面慢慢来，你跟上。”
我点点头，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
正是上午，朝阳逐渐升空，鸟雀纷纷出来觅食，晴空万里，生机勃勃……就像我眼前的少年，散发着蓬勃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