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受到一股视线的姚苓姝侧眸看去,是邵谨言。
见姚苓姝看向自己,邵谨言温和一笑,朝她介绍旁边的酒坛道:“这是以往旧酿的甜酒,听姨母用膳时说烈酒不适合姑娘家,谨言便带了一坛甜酒来,不辣嗓子,不晕人的,苓姝妹妹也可以品上一口。”
听到邵谨言出声,梁承和吴忧同时转头看向了他。
“怪不得,我刚刚尝过一口,还以为是我品错了。”
见邵谨言递杯来,吴忧伸手接过,浅尝着。
“入口甜香,浓度不高,回味有余,不错。”后又回头对姚苓姝道:“可要尝一口?”
姚苓姝飞快的点了点头。
这酒啊,她还从来没喝过一口呢。
在姚府,她是嫡女,一举一动都要符合身份,酒自然是喝不上的。
出席宴会,就连果酒也不曾给她备上!
想尝一口酒是何种味道,都没了机会。
邵谨言见状连忙起了身,从梁承身后绕过后,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姚苓姝。
姚苓姝将手中花和两契都放在了石桌上后,小心接过。
被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邵谨言眸光一缩,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身回到位子上落坐。
而姚苓姝则是捧着酒杯,先是小酌一口试试,随后双眸一亮。
不曾想,酒竟是如此好喝的东西!
很快,一杯见底了。
姚苓姝将手中的空酒杯,递给了坐在大舅父旁边的邵谨言,兴奋道:“谨言哥哥!再来一杯!好喝的。”
她不在姚府了,可以不用时时刻刻遵守嫡女的礼仪规范。
“好。”
邵谨言闻言抬手接过,拿起竹子节端做的酒提,从一旁的酒坛中舀出一杯,再递给了她。
两个酒友见姚苓姝这样,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错,又多了一位爱酒之人。
姚苓姝刚要喝着,回过头看向了正在花园那处忙活的表姐表妹表弟们。
对了,可以叫芷琉、芷璃姐妹也来尝尝。
梁信表弟还小,不能喝。
这般想着,姚苓姝放下酒杯,转身小跑去了她们那处,邀来一起共品甜酒。
被抛弃的梁信委屈巴巴的看着。
说走就走,不带一丝留念,完全忘了自己存在的姐姐们。
气的他从台阶上站起身后,顶着一张花脸,尾辫发型,朝自己娘所在的房中倔强跑去。
......... ...........
第二日,早上。
姚苓姝红着一张脸,从梦中醒来。
她怎么还梦见......梦见......悍匪头头偷亲自己呢。
回忆起那片灼热的气息,温润的触感。
羞耻到姚苓姝直捂脸啊。
冷静,冷静,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浮云了。
姚苓姝放下捂着脸的双手,连忙将被子给拉过头顶,羞到躲进了被窝里。
可是,可是,她还是平静不下来啊!
一定昨夜的酒喝多了。
对!
酒乱人心智了。
没错,绝对是了,酒再好喝,再甜,也不能沾。
“咚咚咚。”
房门外传来了一道敲门声。
“表小姐,您可醒了?该洗漱完到中厅用早膳去了。”
听到小淳的声音,被惊到的姚苓姝连忙从被窝中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勉强缓下情绪后,她才对外面喊道:“小淳,我起了,你进来吧。”
很快,房门打开。
小淳抬着一盆热水进来,开始服侍姚苓姝洗漱。
..........
一炷香后,中厅。
这次的饭桌上少了大舅父和大舅母。
姚苓姝正一脸奇怪呢,梁芷琉就对她说道:“苓姝表妹,用完早膳后,我们该出府去逛城中的铺子了,瞧瞧,得给你买些什么衣裙好。”
梁芷璃听到‘买,衣裙’三字,瞬间激动,连忙拉过自己姐姐的手道:“姐姐,我也要去!我也要买衣裙!”
说着,她还伸直了另一手,也拉过姚苓姝的手,一同撒娇道:“表姐,你就带我一起吧!姐姐!好不好嘛~”
“好好好,带你去,何曾说不带你一起了。”梁芷琉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无奈道。
都是大姑娘了,怎还如此稚气。
梁信正默默埋头苦干呢。
听到姐姐们要出去,他立马抬起了头,咧开了嘴角,但又强压下弧度,笑得很是乖巧。
“大姐!二姐!表姐!我也要去!边城是两境之地,人多混杂,你们姑娘家出府太危险了!我是男子,我可以保护你们!”
闻言,梁芷璃立马松开了牵着两位姐姐的手,转过身,抬手揪着梁信的耳朵,恶狠狠道:“哼!梁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去赌坊斗鸡!不可能!”
“哎!二姐!疼疼疼!松手!我就是一番好意......”
邵谨言见到这日常的闹剧,淡定地从一旁丫鬟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唇角。
随后,看着她们,附和梁信的话道:“姨表弟说得有理,你们三个姑娘家出府还是太过危险,左右我也要出府去酒行,便由谨言陪同吧。”
梁芷琉闻言,思考几秒,最后敲板道:“那便听姨表哥的,待会一同出府去。”
.......... .........
上午,边城城中。
一辆中型马车从平东将军府出发,先是来到了城东的酒行处。
“那谨言便先进去了,劳烦各位妹妹在车内等候一会。”
“好。”
三人同声应道。
车夫将马凳放下后,抬手搀扶着姨公子下车。
邵谨言先一步下了马车,在察觉到了一股视线后,眸光一凝。
随后朝酒行里面正常走去。
“东家,您来了。”
在柜台那处的酒行掌柜见是邵谨言进来,连忙警惕地扫视过店内的一众客人和店小二。
见没什么特别的人。
随之,他从柜台中出来后,对邵谨言道:“昨日的账已清点清楚,还请东家进账房一览。”
“嗯。”
在掌柜的带领下,两人前往了酒行的内院。
见到了地方。
掌柜四下看去,随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字条,递给了邵谨言道:“首都来信。”
邵谨言接过字条,看过后,从怀中拿出了早就写好的信来,一并递给了他:“快马加鞭送到上州总行去。”
“好。”
掌柜连忙接过,将信塞进了怀中。
而字条,待会便由他烧毁了去。
“我先走了。”
邵谨言冷漠说完,转身朝酒行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