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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子时二刻(二十三点半),白岩城龙门山上——龙门寨。
姚苓姝从睡梦中醒来,突然瞥见一旁的悍匪头头,顿时吓得不轻,连忙坐起缩在一角。
很好,开始入戏。
她悄悄看向房门处,见那还完好的门栓,视线又移向了房内两侧的窗户。
门栓还在,窗户也没开啊。
这悍匪头头是如何进来的?
宋峄山见姚苓姝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盒,来到床边,伸出手一把将她给捞进了怀中,抱离了床榻。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姚苓姝紧紧抱住悍匪头头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宋峄山眼含笑意的看着怀中人,见她害怕,双手抱的更紧实了些。
他轻笑一声,又低下头凑到姚苓姝的耳边,有意逗趣她道:“美人在怀,玉软花柔,夫人又如此主动,不如今夜便洞房花烛夜罢了。”
听到这话的姚苓姝,只想赏他个白眼。
但还是忍住了,紧抱住头头的脖子,说服自己,一切都是那十万八千里外的浮云。
宋峄山眼中笑意加深,单手抱起姚苓姝朝不远处的四仙桌走去,将她安稳地放在一侧圆凳上后,便开始站在一侧为她布菜。
看着悍匪头头从饭盒里取出一盘又一盘的肉,姚苓姝沉默一会后道:“没素食吗?”
他都能背着她狂跑上山了,可见夫人有多轻。
闻言,宋峄山叹了口气后劝道:“夫人太瘦了,多吃些才能长肉。”
姚苓姝也懒得纠正他口中的称呼了。
还有,她太瘦了?
拜托,她连几年前绣的嫁衣都快穿不进去了。
不过,姚苓姝眉头舒展,心情愉悦不少,对这话,她倒是受用的很。
悄悄瞥向一旁为她布菜的悍匪头头。
身高八尺,犹如松柏,肩宽腰窄,人高马大的,这位瞧着便是能徒手硬刚猛虎之人。
再看向自己。
细胳膊细腿,手无缚鸡之力,瞧着就是连那种大块些的石头都抬不起的人。
和这些五大三粗的悍匪比,她连瘦小都不算,只能说是弱小。
院外有人守着,悍匪头头又神出鬼没,白天目标太大不好溜,晚上受视线影响看不清路。
姚苓姝不由得叹了口气。
再一次为自己的弱小感到痛恨!
对逃跑计划感到迷茫。
前路漫漫啊!
跑路还需计划,还是先试探悍匪头头对自己的容忍度,目前已知自己是死不了的。
“我要赏月。”
“夫人叫声夫君,为夫便带你出去。”某人笑道。
姚苓姝:“… …”
这是在试探他的容忍度吗?
明明是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她不咸不淡道:“陛下为我钦点的夫君是二皇子。”
听到这话的宋峄山,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神色不明道:“你就那么喜欢刘楚暮。”
姚苓姝嗅到一丝不对劲。
好像只要她一提到二皇子,悍匪头头就生气了。
所以说,悍匪头头和二皇子有恩怨,而自己又是所谓的二皇妃,他劫自己花轿,让自己当寨主夫人,是为了报复二皇子!
哦~
明白了,她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那她现在该如何说,说不喜欢?还是喜欢?
这是个好问题。
话说,她该如何回答?
可真纠结啊。
宋峄山见姚苓姝沉默不语,便知道了她的选择。
怒意达到了顶峰,却又强忍了下来。
“好,等你用完膳,我便带你出去。”
好机会!
姚苓姝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米饭就停下了,主要是她睡前吃太多“早生贵子”了。
不饿,且肚中的东西还没消化呢。
在悍匪头头直勾勾的目光下,姚苓姝犹豫片刻,还是认命地拿起筷子从盘中夹起一块瘦肉拌着碗中米粒吃下。
直到一碗空了,她才被悍匪头头带出院子,抱着飞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的姚苓姝一脸迷茫。
这,人怎么能飞呢?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词,这莫不是轻功?
悍匪头头果然厉害,居然会轻功,那看来是武艺高强,逃跑计划还需慎重考虑才是。
宋峄山飞下屋檐,身影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他拎着几坛贴有喜字的酒坛出现,坐在屋檐下便开始猛喝了起来。
而坐在屋顶上的姚苓姝则是借着月光,抓紧时间记下龙门寨的各处位置、布防和换岗时间。
如果有个小本本在的话,她都要写得飞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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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宋峄山带着一身酒气上来,落在屋顶上时脚步虚无,身影晃荡。
他看着姚苓姝。
姚苓姝也看着他,并陷入了沉思中。
她在思考。
思考喝醉的人会不会将自己给丢在地上。
“欸?”
宋峄山动了,他来到姚苓姝的身前,一把将她给公主抱抱起,从屋顶抱回到了房内。
姚苓姝被放下后,她先是看了眼房门处的门栓,再看向悍匪头头。
就在她以为悍匪头头要出去时,都准备好给房门插上门栓了。
结果,宋峄山却当着她的面开始褪去了外衣。
看见这幕的姚苓姝心中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手。
完了,完了。
终究是逃不过这个坎。
姚苓姝偷偷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好敲闷棍。
悍匪头头此刻是醉酒状态,她使出全力一击还是有希望能把他给敲晕的。
就在姚苓姝紧张的目光下,宋峄山却转个弯,绕开她直接躺到了床上。
很快,闭上了双眼。
这......
醉了?
姚苓姝不放心地来到床边,开始守着他。
大概一刻钟后,姚苓姝戳了戳他的手臂,没反应。
弯腰凑到他耳边悄悄喊道:“悍匪头头?”
还是没反应。
姚苓姝直起身子,站在床前看着他,神色凝重。
好一会后,她的视线才移向了一旁。
床边一角的凤冠上。
姚苓姝一双眼紧盯着他,手却摸向了凤冠,又从中悄悄抽出了一根金簪。
她手握金簪,猛地朝宋峄山脖颈处狠狠刺去!
正要刺进时。
她又放了下来。
见全程他都没有丝毫反应,很好,姚苓姝确定他睡着了。
她可没那自信能把他杀死,即便是侥幸得手,也不可能在一群悍匪的追杀下成功逃脱。
姚苓姝又捡起掉落在床下一角的红盖头,摊开后放在一侧,悄悄掀开一角被褥,并将被褥下的“早生贵子”捧了好几把放到红盖头上。
随后便是裹好,打结,背起。
这些就是她逃亡路上的粮食了!
最后,姚苓姝在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悍匪头头后,背着红包袱,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再轻轻的关门。
来到院子里,靠着墙一步一步的往院外挪去,正探头露出半边脸看向院子外面的守卫。
咦?
人呢?
姚苓姝很顺利的出了院子,而在房内的宋峄山却是睁开了双眼。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强扭的瓜不甜,但他想试试。
所以,只放一次。
下次便不会再放你走了,我的傻夫人。
姚苓姝走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这出奇的顺利肯定是有阴谋啊!
啧,怪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毕竟,她可是借着赏月的名头,粗略了解了下这龙门寨的布防。
走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遇不到守卫。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但次数多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