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不敢妄自揣测少爷这么做的意图，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少爷很重要。
“明白。”
裴氏未来接班人的指令是整个裴氏眼下最重要的事。
一个部门的人彻夜不眠，层层击溃对方的防火墙，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幕后人的所有信息。
深夜三点半。
下属的电话打过来时，沈一然睡得四仰八叉，裴言川握着电话去了隔壁房间。
“少爷，您看，所有的都在这了。”
裴言川手机收到了一份文件。
“我们黑了那个发布网站，目前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已经关站跑路了。”
“您要找的视频发布时间是三个月前，但是由于这段时期网站被严打，所以观看量并不高。”
通话还没结束，下属说完后听筒里噤若寒蝉。
裴言川沉默着翻看刚到手的资料。
网站负责人叫王二，是个做采花视频发家的二流子。
27岁，运城人。
主要靠偷拍年轻女孩受害，施暴犯罪过程为盈利手段。
被打上码的受害者视频高达三万条。
已经严重触及到法律底线。
这次破釜沉舟，应该也是想着最后做一把就撤。
王二最近的通话记录里，他看过去，一串被标红的号码，通话人是--马瑶。
裴言川盯着那串数字，浑身的煞气引得一旁的狗子都直炸毛，害怕地呜呜叫唤两声。
叼着自己的玩偶颠颠跑回去找主人。
“把这个王二给我找出来。”
裴言川语气很平淡,“要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下属脊背一凉，“不用，少爷我这就去办。”
裴言川挂了电话，倚靠在栏杆上吹夜风。
裴氏集团子公司的最高执行长收到他的指令，第一时间终止了和马家的合作。
马家争取的新项目竞标资格也直接剔除。
商界的消息最为灵通，大家得知马家这次被除名可能是因为得罪了裴家，纷纷靠岸站队。
一夜之间，运城最大的建材大亨单子暴跌，加工生产厂机器紧急关停，存货挤压在仓库无法出手。
资金运转链断裂，马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么多订单取消，他之前砸进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为了跟裴氏的合作更有竞争力，他甚至还在银行贷款贷了五个亿。
如果再这么下去，最多一个月，他破产不说，欠的债还不上还得蹲大牢。
运城市中心
都市深夜的路灯孤寂地立在一旁，一辆车都没有的马路上清洁工人已经开始清扫了。
隔壁客房的灯还亮着，窗帘上有个人影还在晃动。
江沐颜有点认床，躺在裴言川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被网上的消息影响了，裴言川收走了她的手机。
所以她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
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
夏天五点多天就开始隐隐发青，要天亮了。
睡不着，他干脆下地打拳活动一下。
一套拳打三组，每组六个动作。
江沐颜挥拳出腿，跳跃下劈，打的十分尽兴，一夜没睡的疲惫竟如潮水般退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套房有个人静静地倚立在窗外看了好久好久。
*
同样在今夜失眠了的还有马瑶。
她躲在浴室里，把手机泡在水里看着它黑屏关机。
但做网络的，想找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王二现在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他什么也不管了。
一切都是马瑶让他做的！
那天马瑶找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黑了她们学校的网站发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事成之后会再给他一笔钱让他重新再去做个网站，这个没了就没了。
他听了。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重新再来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以绝对压制性的手段黑了他的网站。
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一道道程序解开后，却是一句嘲讽至极的警告：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马瑶跟他说的明明只是整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生而已。
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事发后几个小时，他熬了几个通宵做的防火墙被人暴力突破，他的个人信息甚至交易记录都被盗取了。
警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连夜注销了电话卡，那个人搞不好要送他进监狱。
他慌了神，再找马瑶，对方却不接他电话，甚至直接联系不上了。
王二给车子加满了油，在路上行驶着不敢停下来。
他怕一停下来就会被警察带走。
马瑶房间的电视机本来正在演当下最火的偶像剧，突然画面跳动，上面逐渐出现一行字。
你以为躲着我，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马瑶，我要是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啊啊--”
马瑶看到这行字，尖叫着抄起手边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我给过你钱了，不要再来找我！”
“跟我没有关系！”
“滚啊！”
电视屏幕四分五裂，随着几道故障线条闪动几下后，显示屏彻底报废了。
她以为事情就结束了，谁知扫地机器人居然从门外自行走了进来。
谁也没有给它开机，它自行运行程序，还装上了语音包。
男机器人粗粝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句话：
“马瑶，你害得我好苦啊……”‘
“马瑶，你害得我好苦啊……”
“马瑶……”
“够了！”马瑶捂住耳朵，一脚把它掀翻。
可讨人厌的声音却没停下来。
她冲上去抠了电池，世界才总算安静下来了。
门外，马母听到动静过来敲了敲门框。
“瑶瑶，妈妈进来了。”
马母进来后看到报废的电视机，再看了看女儿神经质的模样，担忧地把她从地上拉到床上。
“瑶瑶，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发生什么了跟妈妈说说。”
马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内心的恐惧已经要把她淹没了。
她抓住马母的手，眼睛大的像要脱出眼眶。
“你说你能帮我对不对？”她大声地一遍遍确认，“你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帮我？”
马母看着女儿癫狂的模样微微皱眉，她推开马瑶死死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温柔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