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颜脸色惨白，无力地垂下脑袋紧紧抓住裴言川的衣服。
内心一片荒芜。
毁掉一个女孩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让她沾上黄瑶。
这张照片的出现给丁甜这个人身上钉上一辈子都洗脱不掉的污点。
那是裸照啊！
女孩脸上的痛苦被人用文字在旁边解读成各种旁的看法法。
【爽翻了吧？面部表情都失控了哈哈哈哈。】
【艹，我也想进去。】
【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恨不得进屏幕里感受一下哈哈哈哈。】
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在下水道里靠着屏幕保护自己的网络施暴者，拍下这些视频的犯罪分子，还有眼前这些是非不分，不能独立行走的蠢徒。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江沐颜破碎地笑了，只是明明是笑容，嘴角却尝到了泪水的咸湿味儿。
身前一暗，有人把她护在了身后。
江沐颜看着男人的背影一怔。
裴言川替她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女生被裴言川发怒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男友身后。
她可能意识到这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自裴言川来了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男生心里也没谱，对女友惹出事又把烂摊子丢给自己的行为很恼火。
裴言川冷冷地扫过所有人。
“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没有主观判断能力和牲口有何区别。”
“准备收我的律师函吧，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哪见过这种场合，听到对方要起诉一个个都吓破了胆。
有胆大的：
“凭什么？我们只是说了她两句而已，也不违法吧！再说了，她要是清白，我们又为什么要说她？”
“裴少，你可要擦亮眼睛啊，别被这种人骗了！”
“住口！”裴言川怒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更不会听外人怎么说。”
“不想被我起诉的，现在，给她道歉！”
裴言川不容拒绝地宣布施令：“凡是道歉者，才能从这里离开。”
“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勉强，我裴家的律师会慢慢跟你耗。”
众人一听他要来真的。
刚开始还有人犹豫，没人能放下身段第一个出来道歉。
但是在裴言川不耐烦，掏出手机真的联系了律师时有人撑不住了。
“裴少，我道歉！”一位男生先站了出来。
他不自然地走上前，别扭地站在江沐颜面前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用那样的话说你，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
“我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农村人，家里人就指望我呢，我绝对不能在这时候留下案底。”
他鞠躬道：“同学，请你原谅我！”
有人第一个出来了，群羊效应，后面的人纷纷鼓起勇气一股脑涌上来都言辞恳切地求原谅。
刚刚说的最多的女生江小吉见事态朝这个方向演变，不甘地咬唇，她男友拉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不肯拉下脸去道歉。
“我说错了吗？为什么要我道歉！要去你自己去，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就算警察来了，我也占理！拍那种片子还不让人说了，有钱又怎么样，有钱就能颠倒黑白了吗？”
“很好。”裴言川看着她，“那么，你可以为你的蠢不可及付出代价了。”
“等等。”江沐颜扯了扯他的衣服道：
“让我来吧。”
裴言川有些不放心，刚刚赶到时她被夹在人群中孤立的画面他很难释怀。
他也不知为何，看到她那么无助心里无尽的暴躁。
“不要逞强，这件事交给我。”
闻言，江沐颜心里一暖，但还是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让我来好不好？”
这算是请求？
裴言川顿了一下，他居然在对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点撒娇的意思。
在他愣神的片刻，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点头了。
江沐颜脸上的水渍已经干了，裴言川给她的衣服被里面衣服上的水洇得半湿。
整个人虽然还是看着很狼狈，但她眼神却一派晶亮。
实话说，是裴言川给了她可以站出来的安全感。
她回头看，裴言川果真站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为她张开了一道保护结界。
心里有些触动。
压下别的心绪，她重新站到江小吉和邓光明面前。
“你说，你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应该遭受你们的喊打喊骂？”
她问裴言川借了手机重新打开那张图。
再次看这张图，眼里仍有悲伤，但已经不再痛苦。
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审问女生：
“你看清楚了吗？这真的是我吗？”
“当然看清楚了！”
女生刚开始还斩钉截铁，给自己壮胆子跟江沐颜对呛。
但随着江沐颜同样的问题一遍遍地盯着她重复问，语气一次比一次冷，她就慢慢不那么坚定了。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江沐颜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女生这回不确定了，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拿过手机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最后才道：“这不就是你吗？这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你啊！难道你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江沐颜敛眸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伤感。
就这么巧，这个世界上就有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人替她承受了本该有的人生，而她现在替那个人背负身上的枷锁。
“你怎么证明这个人是我？”江沐颜反问。
女生被问的一愣，“要怎么证明？还用证明吗？”
江沐颜扯唇一笑，“当然要有证据，如果你不能证明照片里的人是我那么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就是造谣诬陷，诽谤，恶意中伤。”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这图片明显就是P的，你看不出来吗？这种高糊画质的东西不知道经手过几轮科技改造了，居然还能骗到你这种低智商的蠢货。”
女生不自信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她越看越觉得确实照片很糊，而且看不出真假。
她的表情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江沐颜眼尾一扬，笑起来宛如妖魅。
她向前一步，女生就心虚地后退一步。
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女生慌乱中还不忘再寻找别的可能。
“你也说了，这是照片，那视频呢，视频不能P吧，你怎么说？”
江沐颜主打的就是一个心志坚定，死不承认。
“先不说入侵网站发这种东西的幕后之人有没有视频，即使有，现在视频可以AI换脸你不知道吗？”
“没事多上上网，了解了解国家科技的最新发展，别天天脑子里除了你那个草包精虫上脑的男朋友就只剩一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