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夫人平复心情，终于缓过气来，她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聂管家，今天国内都有什么热点？”
作为跨国巨商，宫家必须时刻掌握国际热点，以此及时调整经贸策略。
热点走向是风口投资的一个重要关键。
聂管家点开新闻总览，从最上面一条开始一一汇述，直到他点开一个视频。
宫老夫人见他半晌没说话，不满地睁眼道；“继续！”
聂管家震惊于视频里看到的女孩，“老夫人！您快看！”
宫老夫人皱眉接过iPad，“什么啊？”
看到的瞬间她也惊了。
“这孩子，跟您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聂管家不敢置信地道。
是有点像。
老人反复拉着进度条，想看清女孩的正脸，但整个视频女孩都在挨打，大多都是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挣扎。
她退出视频，新闻的标题大喇喇地占据半个页面。
【运城大学一女生遭富二代舍友霸凌，疑似太穷被孤立。】
穷？
老人眉头直锁。这个词她很少听到，甚至这种字眼很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与自己容貌这么相似的孩子因为穷被欺辱，这让她有点不舒服。
“去查。”
她指着视频里的女孩道：“查她的身世，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聂管家：“是。”
*
江沐颜被周市长的人带到警署后，除了来送饭的人江沐颜一天一夜没有见过任何人。
但她一点也不急，该急的人不是她。
果然，次日傍晚的时候有人把她蒙着眼带到了一个靠海的房子里，房间里有股浓烈的烟味儿。
带她过来的人放下她就离开了。
江沐颜扯下眼罩，适应光线后被房间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房间里贴满了符篆，没猜错的话她站的地方脚下那滩血应该是鸡血。
周市长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底满是红血丝，唇边还有一圈冒出来的胡渣。
这跟他往日里出现在电视媒体上的形象可相差甚远。
此时，他坐在办公桌前死死地盯着她。
“你不可能是丁甜，你到底是谁？”周市长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江沐颜看着他，丝毫没有身在对方地盘上对未知的恐慌。
“您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丁甜，我们不是见过吗？”
周市长当然见过，一个小时前他在冰库里亲眼确认了丁甜的尸体。
“你……是人是鬼？”
江沐颜心底不住冷笑，“您说呢？”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市长，缓缓抬脚，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踏出了那个圈。
周市长整个人吓得快神经质了，她一动对方就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站住！你别过来！”周市长指着她，从桌子下面又拿出一摞黄纸出来劈头往江沐颜扔去。
然而江沐颜眼睛都没眨一下。
“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没用！”周市长崩溃地道。
为官本该接受过无数科学教育，可他干过太多亏心事，手上经过太多条人命，此时竟像个封建的无知之辈。
甚至布了这无稽之谈的法阵。
真是讽刺。
江沐颜站住脚步，有心作弄他，“你以为这些东西能困的住我吗？”
她继续往周市长走去，眼看着就要隔桌相对，周市长吓得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桃木剑对着她一顿乱甩。
门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放心地冲进来查看。
周市长看到他们仿佛见到救星，连忙大喊道：“把她给我制住！快！快请大师进来！”
没多久一个身穿道袍，留着长髯的中年男人神神叨叨地赶了过来。
周市长跑到他身后，“大师，除了她！答应你的数我给你翻倍！”
听到加钱，黄袍道长眼睛都亮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江沐颜身上泼了一道糯米水，江沐颜从头湿到脚，但却没做更多反应。
她想看这个道士会怎么收场。
黄袍道长点燃一道符篆扔到碗里，纸灰就着水对着空气一喷而尽，随即围着她开始跳大神。
跳到跳着又开始拿桃木剑在她身上到处拍击，江沐颜看戏看够了，徒手抓住打过来的剑身，一把夺过，咔嚓一声折成两半扔到一旁。
道长尬在原地，踌躇着不知怎么补救。
“市长您放心，我这就拿出我的独门绝学，傀儡炼制术，但是做法现场不适合活人在场，您看……”
“好好好，走，我们都出去！”周市长不疑有他，立马逃也似地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黄袍道长也不装了。
他收起家伙事儿挤眉弄眼地笑着招呼江沐颜，“小妹妹，跟哥商量个事儿呗？”
江沐颜冷笑着看他，“怎么？不演了？”
“不演了不演了。”这道长倒还是个实诚人，直接承认了自己是在装神弄鬼，招摇撞骗。
江沐颜冷着脸不理他。
黄袍道长搓着手嬉皮笑脸地跟她道：“我这傀儡术讲究的就是把冤魂炼制成傀儡，听我指令。待会儿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给你这个数，如何？”
道长伸出五根手指。
江沐颜无动于衷。
黄袍道长咬咬牙，忍着心痛又加了几根手指，“七成！不能再多了！”
江沐颜还是无动于衷。
黄袍道长急了，“这也不行？那你想要多少你说！”
江沐颜举起手，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黄袍道长猜测道。
江沐颜摇头，“不对，你再猜。”
“五百万！！”道长想破口大骂。
江沐颜继续摇头，“也不是。”
“你到底……”黄袍道长不耐烦地话没说完，一股劲风袭来。
“啪”一声，江沐颜一耳瓜子把他扇倒在地，脸上迅速肿起老高。
江沐颜甩了甩打他的那只手，再次伸出那五根手指。
“啊啊啊--”
周市长在外面等的焦急，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道长的惨叫声。
他刚想隔着门缝偷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黄袍道长衣衫散乱，鼻青脸肿地从里面狼狈地冲了出来。
周市长连忙拉住要逃跑的他，“道长，您这是……？”
黄袍道长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指着身上的伤嘟嘟囔囔说不明白。
周市长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里面的那个……呢？收了吗？”
黄袍道长也不装了，他不做这笔生意了，做不了。
“这世上哪有鬼！要相信科学！唉！”他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