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瑶见她动弹不得又嚣张了起来,她过来先是扶起黄静,然后冲江沐颜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臭婊子,你装什么装!你敢动我们,你家里那个老太婆不想活了是吧?”
听到这话,江沐颜心里咯噔一声。
所以不只是被欺负,这些人还用奶奶威胁了吗?她被架在宿舍床中间,刚刚那一下还没缓过来,额间沁出密集的汗。
黄静还在嚎叫,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公寓楼。
马瑶用黄静的手机联系了对方家里人,黄静父母听说女儿在学校被人打了气的立马就要来学校。
挂了电话马瑶心情很不错地绕着江沐颜走了一圈,“她爸妈说,她舅舅也要来,开心吗?”
“只要告你一个恶意伤人罪,你就会被拘留。学校会以最恶劣的罪行开除你,你也休想在外面找到任何工作,我马家只要一声令下,谁敢用你?”
江沐颜想起日记里有这段,她细喘着抬起头,“所以我在哪工作,你就砸了哪家店?”
“没错!”马瑶得意道:“那又怎么样,那些人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好事后找你赔偿咯!”
她说的无辜,可这对丁甜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你还不知道吧?”马瑶尤其喜欢这样刺激丁甜,只要看到那张装作单纯无辜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连晚上做梦都是甜滋滋的。
“你的裸照我打包送人了,再过不久你的照片视频就会出现在黄色网站上,到时候成千上万的男人都要对着你意淫,开不开心?”
“你说什么?”江沐颜猛地抬起头。
马瑶状似无辜道,“就发了你的照片啊,那天在宿舍你不是塞进去了一把筷子呢吗,这么快就忘了?”
“还是我帮你破的处呢,你会记我一辈子的吧?对吧?”马瑶捂着嘴咯咯直笑。
江沐颜脑袋丧失了思考功能,眼前一片漆黑。
马瑶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只能看到马瑶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杀了你!”突然,江沐颜暴起,三个女生都没能按住她,只见上一秒还在笑的马瑶下一秒就被江沐颜掐着脖子疯也似的推到阳台上。
马瑶脸憋得通红,吓得眼泪直淌,双手用指甲紧紧抠着江沐颜卡住脖子的手。
江沐颜似是感觉不到疼,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其他人想上来帮忙,却被江沐颜疯狂的神情吓住了,腿像灌了铅在原地动弹不得。
马瑶脸已经开始泛紫了,手脚也渐渐没了力气,眼白不住往上翻。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江沐颜眼底一片猩红,松开了遏住喉咙的手转而揪住马瑶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发。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把头往墙上砸,直到鲜血四溅,马瑶失去意识昏迷不醒,江沐颜脸上染上血液,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
黄静已经吓得忘了哭,惊恐地从地上爬起往门外冲,刚摸到门把,一阵厉风从身后袭来。
“咚”地一声,一只脚踩在了门上。
黄静全身都抖了抖,颤抖着转身。
只见江沐颜鬼魅般红着眼死死地瞪着她,那是仇恨,想杀了她的神情。
黄静尖叫一声,吓得瘫坐在地上。
“你要去哪儿?”
*
酒店内,裴言川和沈一然正坐在一起喝酒,一条裴家的私密短信发了过来。
【裴少,您要的资料。】
裴言川点开后面的附件,江沐颜和丁甜的信息被制成对照表瞬间弹出。
裴言川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连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怎么了?”沈一然红着耳朵,醉醺醺地凑近想看,被裴言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没什么。”他淡淡道。
“你醉了,回你房间休息吧。”
醉鬼还在嘴硬,表示自己没醉还能再喝时,裴言川强行把人赶出了房门。
关上门后裴言川瞬间卸了脸上的掩饰,再次打开资料。
丁甜和江沐颜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身世背景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沐颜二十岁,是全国女子武术冠军,今年考上了国内最高学府,读大一,父母是江城富人区做生意的有钱人。
而丁甜幼年失孤,和瘫痪老人相依为命,从小在运城长大,一直吃着低保过活。成绩倒也算优异,二十岁,今年也读大一。
他向后翻,丁甜的就读学校是……
运城大学!
所以他班上遇到的人是丁甜?
不对。
仔细看,丁甜和江沐颜有一个地方不同,江沐颜眉尾多了一颗红色的痣。
那天自己在顶楼遇见的人是江沐颜,他确定!
班上的丁甜眉尾也有这颗痣!
裴言川沉吟,看着资料上近乎相同的两张脸,倏地起身拿起外套出门了。
*
“听说了吗,商学院一班有个女生宿舍打架斗殴,差点出人命!”
“宿舍门被反锁了,里面一直传来女人哀求惨叫的声音。”
“不会是又在欺负那个丁甜了吧?”一个女声猜测道。
“应该不是,这次叫的人声音跟她不像,而且声音都不一样。”这个女生站在女生公寓楼下叹息道:“丁甜也是可怜,偏偏跟那些女魔头分到了一个宿舍。”
“说不定是丁甜拼死反抗也不一定,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站丁甜这边。换做是我我早疯了!”
“谁说不是呢,人都被欺负成那样了,犯法了吧!”
“嘘!”另一个女生连忙制止她,“别瞎说!你知道她们的背景有多硬吗,就是真犯事儿了,她们也绝对不会进去。我听说这两人在高中的时候逼死过不少人。”
“嘘,别说这事儿了,咱们赶紧走吧,警察快到了我们今晚去校外住。”
“唉,丁甜多好一女孩子啊,那么温和无害……”
声音渐渐远去,裴言川从拐角处走出来,回味着她们刚刚的话。
“温和无害吗……”
脑海里雨幕中女孩坚毅凶狠的眼神一闪而过,他心里的猜测渐渐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奔去。
看来此桑榆未必是从前那个桑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