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儿抬眸看去,见车窗缓缓地降下,露出了战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上车。”
战野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扩开。
谢宝儿回过神来,“我自己回去。”
战野眉头微蹙,加重了语气,“今天的事是桑柚做错了,我已经惩罚了她。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夫妻俩面和心不和?”
谢宝儿不由得来了气,激动地回头问:“你怎么惩罚的她?不过是不给她一点资源罢了!可我妈今天差点因为她犯病,丢掉一条命!战野,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桑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战野没有说话,但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
谢宝儿和他对视,看不清他雾沉沉的眸子里掩藏着怎样的情绪,可她一点都不后悔说出这番话!
她不是傻子!能看出桑柚图谋的是什么!
不过是想在她母亲跟前挑明,彻底断了她和战野的可能!
但追根究底,这事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战野!
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才会引得桑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谢宝儿的确恨桑柚,可她更恨战野!
两人对视了片刻——
战野喉结滚动了下,说:“对不起。”
“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本就是契约夫妻。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守住本心,别再跟我有任何暧昧。”谢宝儿顿了顿,说:“对了,你不是不想让我回老宅吗?我也不想跟你住一个公寓。我去公司附近租个房子住,以后需要回老宅演戏,我随时奉陪。但其他时间,我希望我们俩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见。”
说完,刚好不远处的公交车开过来。
谢宝儿快步跑了过去。
趁着车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上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停留的时间不长,很快启动。
车子与战野错开的刹那,谢宝儿的目光不经意的和他对上。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似乎在诉说千言万语。
谢宝儿心头一阵刺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选择了逃避。
……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战野始终一动未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司机终于鼓足勇气,小声问:“先生,已经七点多了,您还要一直呆在这儿么?”
战野声音冰冷的说了句,“去酒吧。”
“是。”
司机发动了车子。
缓缓地驶离了医院。
……
谢宝儿回了公寓一趟,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联系快递上门,先送去了乔雪家。
然后,自己找了个酒店住。
乔雪接到快递电话,还有些疑惑呢,等问清楚了,马上联系了谢宝儿,问:“你真的要搬出战家呀?”
“嗯,我被恶心到了,不想跟他们掺和了。”
谢宝儿疲惫的说。
乔雪本来还觉得,放弃战野这个钻石王老五可惜呢,但设身处地的站在宝儿的角度想了下,假如桑柚跟她男朋友搞到一起,还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那她怕是比宝儿跑的还快。
“这样也好。你要不来我家住?”
“不用,我已经找中介看房了。先在酒店将就几天,等新房子找到了,我就搬过去住。”谢宝儿可不想跟乔雪她男朋友争宠。
乔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嗯,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至于桑柚,我们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吧。”
“还是雪雪对我好。”
谢宝儿最欣慰的就是有乔雪这么个朋友。
哪怕遇到再多的困难,都会坚定地支持她。
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好。”
挂断了电话,谢宝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本想躺着小休一下,再起来吹头发的,可没想到直接睡过头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身体冰凉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捞出来,脑袋也昏沉沉的。
谢宝儿挣扎着爬起来,勉强吹干了头发。
电话在这时响起。
她随手接听,“喂,哪位?”
“是谢小姐么?你朋友喝醉了,在我们店里闹事呢。麻烦你过来一趟,把他带走。”
“哪个朋友?她姓什么?”
谢宝儿以为是乔雪,因为这丫头喜欢去酒吧喝酒、蹦迪。
之前好几次,都是她深夜去捞人。
对面刚想回答,旁边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着急的对谢宝儿说了句,“我们这里是淮海路的Only酒吧,请你快点过来。不然,你朋友要跟人打架了。”
之后,电话被挂断。
谢宝儿头痛的抚了抚额头,短暂的思考后,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了酒店。
……
赶到酒吧,已经是凌晨两点。
谢宝儿下车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双腿也又酸又疼,浑身都不舒服。
她在心里暗暗想,等明天乔雪酒醒了,一定要找她赔偿自己。
这么想着,走了进去。
凌晨时分,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年轻的男女不知疲倦的舞动自己充满荷尔蒙的身体,空气里都是香水和烟酒的味道。
谢宝儿从人群中过去,本想去找酒吧的服务生问清楚,乔雪在哪儿呢。
可还没靠近,就听到旁边响起了嘈杂的吵架声。
“艹!来真的呀!拿酒瓶打老子的脑袋,你丫的可真够狠的!我跟你拼了!”
“哥几个,都上呀!揍死这混蛋!”
谢宝儿一听到这话,吓得不轻。
边推开那挤成一堆看热闹的人往里面冲,边扯着嗓子喊:“不要动手!打人是犯法的!”
话音刚落,她就冲了进去。
看清楚了正在打人的脸,不是乔雪,而是战野……
谢宝儿愣住,正想要不要跑时,脑袋后面突然嘭的一声响,接着就大脑一片放空。
她缓缓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血……
哪来的血?
谢宝儿还在发愣呢,一股钻心的疼袭来。
同时,耳边响起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艹,哪来的女人?帮这个小白脸挡酒瓶?滚开!我要打的人是他!老子不打女人!”
谢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酒瓶打了。
还是为战野挡的伤害!
这可真是恶心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战野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谢宝儿,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