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牧林静对于湛奕辰的想法一无所知,每天除了忍受戒药的煎熬,就只有无穷无尽的胡思乱想。
看着她精神萎靡,无事的时候只会看着窗外发呆,牧阿姨心疼的紧,把牧叔叔拉到外面商量。
“你说静儿这个孩子是不是还想着奕辰呢,你看她这个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每天除了和雨萌通电话,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得了抑郁症?”
牧阿姨的猜测让牧叔叔心头一紧,仔细算来,女儿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了,难道是在怪自己那天悔婚的事吗?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同意她和湛家的婚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静儿涉嫌杀人了,湛家不让她去坐牢就不错了,怎么还肯认这门亲事?”
“可是过去了这么些天,湛家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再说了,静儿不是那种人,湛家那么有本事,一定会查明白的,到时候误会解除了,俩人就和好如初了,我们还要继续阻止吗?她那个恶婆婆已经没了,湛家其他人都还不错。”
这就是牧阿姨最难受的地方,湛家的人是怎么对待牧林静的,她都看得见,明知道女儿嫁过去一定会幸福,可偏偏他们就知道了那件让人最难受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要是那个录像来的晚一些,又或者是温玉兰早点出事,也许情况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是面对女儿整日郁郁寡欢,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束手无策,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能让女儿开心一些。
如果这件事查清楚,洗白女儿的嫌疑,湛奕辰也愿意和牧林静重修旧好,她是不会再反对的。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让她感觉揪心的疼。
她也试图劝丈夫不要再为难女儿了,但是牧叔叔依旧是摇了摇头。
“你忘了那天湛家的老太爷脸色有多难看吗?如果再把静儿嫁过去,保不齐会被他百般刁难,你愿意让女儿受这个委屈?”
他的话让牧阿姨沉默了下来,于理,是他们悔婚在先让湛家脸面全无,人家会刁难也无可厚非,总不能便宜都被他们占尽了去。
可是于情,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自己的女儿为人刁难呢?
两个人争论无果,牧阿姨还是打算来问问女儿的意思。
牧林静看着窗外,心里想的都是那天在温玉兰的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那天的事情,生怕自己遗漏了哪些可以自证清白的细节。
因为只有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才有和湛奕辰共同面对这件事的资格。
母亲坐在她的床边,她感觉到了,却没有心思理会,虽然她知道悔婚的事情都是出于父母对她的心疼和保护,可是这也无疑是引发后面这些事情的必然条件。
如果没有悔婚这件事,或许自己也不会卷进这场杀人风波之中不能脱身。
可是要怪父母吗,她又能怪什么?
只能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因为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儿,你和奕辰联系过吗?”
牧阿姨问的小心翼翼,牧林静摇了摇头,“现在他母亲的死因还没有查明,我的嫌疑没有洗清,他怎么可能和我联系?再说了,是我悔婚在先,他不理我不是情理之中,也正和你们的意愿吗?”
夫妻两人都听的出来,女儿这是在控诉他们那天悔婚的事情,牧阿姨苦口婆心的解释,“我和你爸也是怕你受委屈。”
“对啊,我知道你们怕我受委屈,现在好了,你们再也不用怕了,让我受委屈的人已经死了,我也没可能再嫁到湛家,你们再也不用担心了,贫富差距也好,婆媳矛盾也罢,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话带着嘲讽的意味,顿时就激怒了父亲,牧叔叔原本是不打算教训她的,可是听着她拐弯抹角的责怪,心里的怒火便烧了起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你妈一心为了你,还做错了不成,那个女人和她多大的仇怨,能至你于死地,你捡回一条命不但不知道敬而远之,还要赶着嫁给她的儿子,我看你是疯了!”
“父母总是说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女,可我真正想要什么你考虑过吗?没错,我就是上赶着要嫁给湛奕辰,除了他,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眼看着父母两个越吵越凶,已经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单纯的斗嘴置气了,牧阿姨赶紧在中间劝和。
“你少说两句吧,一会儿静儿又该不舒服了!”
“她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
牧叔叔嘴里说着气话,却也停了下来不再和牧林静争吵,但是尽管如此,牧林静还是动了大气,脸色越来越红,红到发紫。
她大口的吸气,却像是鼻子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吸不进气,胸膛里不知道是肺部太空,还是心脏胀痛,总是难受的她紧紧抓着胸口,想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幸好牧阿姨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及时按响了呼叫铃,医生闯进来,二话不说给她戴上氧气罩,“快,送到抢救室,家属们请让开。”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三次进抢救室了,她看着医生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无力的开口道,“我怎么感觉没有见过你?”
她看不清楚也眼前的人,却总觉得面生,不是一直给自己治病的医生。
不过她太虚弱了,声如细蚊,她的问题根本没有被心情紧张的父母听到,很快就昏了过去。
牧阿姨和牧叔叔等在抢救室外,再一次发生了争吵。
牧阿姨认为是牧叔叔逼得女儿病情发作,不停的责怪他,“女儿健健康康的不比什么都重要吗,你何苦这么逼她?就算今天搅了她和湛家的婚事,以后她能遇见想嫁的人吗?你非要把女儿逼得终生不嫁才甘心不成?”
牧叔叔此时也后悔了刚刚和女儿置气的行为,他知道,他们夫妻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