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母女后，赵敏沉思片刻而后摇头：“学武可以行侠仗义，能救一人，十人，百人最多。
可是，救不了这黎民苍生，救不了江山社稷。”
对此，石凡呵呵一笑，作为后世人，他忍不住提出一个问题：“赵公子，依你来看什么是江山社稷？”
“江山就是朝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是吗，你再想想？
坐轿子的总需别人抬轿子，主人需要奴隶，有人上人出现，自然也有人下人。
你拥有沃野千里，在浩瀚无垠的沙漠称王，里面有大把金银，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称孤道寡，这是江山吗？
江山就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是江山！”
石凡缓缓道来。
一时半会，赵敏陷入了深思。
酒楼大厅吃饭的其他人纷纷大口干饭，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生怕摊上大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来此人定是济世安民，谋略出众的大才。”
酒楼外，朱重八正好踏进左脚。
在其身后还有两个兄弟，徐达与汤和。
三人随地找了一个座位吃饭喝酒，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石凡也不由得目光扫过，落在朱重八身上。
人物信息
姓名:朱重八
帝王命格：血龙(若遇风云，扶摇直上九万里)
实力:二流后期
悟性:9
资质:5
精神:6
武功：吸星大法。
“悟性之高，加上天生的帝王命格，怪不得可以开创大明，成为开国之君！”
看着对方的属性面板，石凡觉得此人应该吸收了不少人内力，不然凭他未必有二流后期的武道境界。
而后，赵敏眉头一皱：“依凡少侠所言，那么朝廷气运之说作何解释？”
这也难不住他。
石凡侃侃而谈：“何为朝廷，朝廷是一个机器，为利益而生为利益而亡，一切都是为了统治，统治就是一切。
通俗点说，就是少数人压榨大多数人！”
此话一出。
酒楼大厅纷纷脸色大变。
“不错，是这个意思，我大元建立在马背上，靠武力取天下，抢的就是银子女子，然后分给胜利者！”
赵敏未曾反驳。
“至于什么是气运，说起来就玄之又玄，简单点，就是千千万万人的心愿。
一个王朝的气运，就是看这个王朝内所有人的心，大家都想朝廷灭亡，这个朝廷也就坚持不了多久。
至于所谓的枪杆子，钱袋子，笔杆子都是外物，看起来强大，实际上是环环相扣。
没有笔杆子，如何统一成百上千万人的想法，没有钱袋子，其余两个支柱都喝西北风吗，枪杆子则是武力镇压，也是最有力的支柱！”
石凡的话字字珠玑，道出了一个事实。
“听这位少侠讲话，如同喝一杯纯酿美酒，人不醉心自醉，我爱死他了。”
朱重八脸上浮现笑容。
他想要出人头地，缺的就是一位明主，而如今他似乎找到了。
“依你来看大元朝廷还有多少年气数？”
当众，赵敏问出了一个敏感话题。
这是一个掉脑袋的问题，若是答不好，官府立马拉你砍头？
“赵公子既然出身官府，想来也算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从三皇五帝开始，大部分王朝有多少年气运？”
石凡问的很坦然。
“周八百年，汉四百年，唐接近三百年，两宋三百年！”
赵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呵呵，赵公子说的是少部分王朝吧，我替你补一下，秦朝以前以分封为主，诸侯争霸，战乱不休，苟一苟几百年问题不大。
不过即使如此，王朝机器依然会老化，君不见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各个国家变法？”
石凡的话犹如惊雷。
“是啊，绝大部分的王朝都很短命，犹如昙花一现。”
赵敏想到了，辽，金，宋的历史。
朱重八只觉得如拨云见日，心里的许多疑惑已经释然。
“秦朝为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从分封转为官僚集权，没错，但他依旧二世而亡。
无他，秦国是一个数百年的老旧机器，只不过是靠吞吃了六国延续了一波红利。
等到六王毕四海一，红利不在，老旧的机器还需要新鲜血肉，吃谁？”
“那自然只能吃自己人了！”
这个答案，赵敏连想都不用想。
“没错吃的好，所以小军官陈胜吴广搞事，秦人纷纷拥戴刘邦为关中王，大家苦秦久矣！”
石凡所说的便是王朝规律。
秦二世而亡不是偶然，那是必然！
想要改变一个运作了几百年的老旧机器方向，意味着需要出清既得利益者，这比登天还难！
“凡少侠大才，竟然真的掌握了屠龙术！”
从来无人如此谈论王朝气运，他是第一个！
赵敏心中暗生敬佩，眼中略过一丝杀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当个死人！
“自秦以后，又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第一世开国之君打天下，如果能稳定几十年，那便有了百年国运，不然必然昙花一现，如隋，以及割据小朝廷。
第二阶段，有了百年国运后，一般会慢慢下跌，直至进入二百年左右的大关，若能平安度过，便是王朝中兴。
第三阶段，随着朝廷机器越发老化臃肿，有能有德之士连庶民都混不上，那么只要出现天灾人祸，便是大厦将倾，乱世将至！”
石凡所说的是庶民，放在后世的蓝星，这代表有房有车。
流，指的是没房没地。
氓，指的是没有正当职业。
庶民则是有房有车，有好工作。
寒门就厉害了，代表有门，家里父母是县令郡吏级别，或者祖上是太守但是家道中落，如今直系亲属没人当官。
士族更厉害，代表家里世世代代当官，最起码地方都是太守不断。
“说的太对了，我朱重八想要出人头地，可贼老天总跟我作对，强者从来都不是奴隶，我不服，宁死都要闯出一条出路！”
朱重八听的酣畅淋漓，只觉得解气。
“那么赵公子，你觉得眼下的大元什么水平？”
石凡笑着询问。
“我大元灭金吞宋兵强马壮，数十万铁骑横行天下，南征北战，打穿了周边许多国家，国运可与汉唐相提并论？”
赵敏故作镇定，实际上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恕我直言，当今元廷比起汉唐相差甚远，没几年光景了！”
石凡摇摇头回应，而后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