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跑的太快,根本没顾上关门,以至于我们回去时门还是开着的。
回到房间里,徐青山先检查了一下行李,发现没丢东西后打量了一下门口,问我们两个事情的具体经过。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汗。
“心真急……”徐青山小声地喃喃道。
“什么心真急啊?”我懵懂的问。
徐青山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反而转向我。
“淼儿,以后遇到这种小鬼,不要害怕,你越害怕这些小鬼,他们就越嚣张,反而你越不害怕,他们就越不敢碰你,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不足为惧。”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啊。”我咽了咽口水。
“没事,如果你害怕,你就骂它,吐唾沫,扔鞋底儿,都可以,小鬼害怕你的气势,他们就会逃跑了。”徐青山说着,顿了顿,又道,“其实如果你的魂魄没有被破,你站在那里小鬼就不敢碰你了,按理说就算你魂魄不全,你的身上也有武曲星坐命,一般鬼怪不敢碰你……怎么今天就碰上了一只?你是最近去了什么阴地吗?比如水库坟地之类的。”
“怎么可能呢,我爷我爸我妈知道我去了肯定打死我!”我昧着良心说道。
徐殊景听此张口欲语,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他的嘴。
“啊?殊景哥?你想吐?忍一忍!”我大声道。
“不,我……”徐殊景还要说话。
我差点跳脚。
“求求你啦,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提我们去坟地的事。”我低着声音在他耳旁道。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呼出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带着徐殊景一起去!
现在好了,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上啦!
“对了,徐先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鬼可以在太阳底下啊?”
“你看看现在的时间。”
“三点二十七。”我回答。
“那你想想。”徐青山卖了个关子,“三个小时前你们在干什么?”
“十二点我们在吃饭……不对,正好是那个无脸人出现的时间呀!”我恍然大悟。
“但是这关时间什么事呢?”我想了想,却没料到徐青山的意思。
“十二点是正午,是不是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
“对呀。”
“那晚上呢,你感觉鬼最容易出现在什么时候?”
“三更半夜?”我试探地问。
“凌晨。”徐殊景抢答。
“对,凌晨。”
我看着徐殊景有些不服气,我居然傻子都不如!
徐青山笑道:“你们说,凌晨是不是也是十二点呀?”
“对呀!”我瞪大了眼睛。
妈妈咪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徐青山继续说:“阴阳八卦中,有极阴与极”
阳,而一天中有二十四小时,每个小时对应的天干地支有所不同,而在一天中,中午十二点是极阳的,而晚上十二点是极阴,但大自然中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物极必反。人无完人。自然,一个东西的质量达到顶峰就会变成另一个东西,而阴阳八卦中就是这样,阴即是阳,阳即是阴,所以一天中十二点处于一个非阴非阳的境界,鬼怪自然就会出现了。”
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我却抓住了一个重点。
“那也就是说,鬼不一定只会在晚上出咯。”
“当然。”徐青山欣慰地说道,“其实在日出时也是会达到这个水平,至于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原来如此。”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我以后就避开这个点!不出去了!”
“你不出去他也有可能会过来找你。”徐青山忽地站正,目光如炬,“淼儿,经过刚刚的事,你怕了吗?不敢了吗?因为一个小鬼所以不敢抵抗不敢出门?你不是一直说想当正义的伙伴吗?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有!”我下意识反驳。
“那你还害怕吗?再碰到鬼,你敢反抗吗?”
“我,我敢……但是我打不过。”我说着都脸红。
徐青山没有回答我拿起我胸前的石头轻轻摩挲着。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枚石头上的那点红比之前更加鲜艳了。
“淼儿,就算打不过,这块石头也会救你于水火,就像今天一样不是吗?你说那个无脸人忽然弹出去,就是它的功效。你和它的命是相连在一起的,接下来这块石头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下来知道吗?就算是我叫你拿,你也不能拿下来!”徐青山的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差点把我的骨头抓碎。
“知道了我不拿下来,我不拿下来……”
徐青山看着我再三保证,又盯了许久,这才将手收回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间觉得好陌生,我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徐先生,好像从前和我相处的那个徐先生并不是现在这个人。
这种感觉,在离开村子以后越发强烈。
我拿起石头,让它躺在我的手掌心上。它从出生起陪着我到现在。
它很结实,从前我不懂事,常常背着爷爷糟蹋这块石头,不管是火烧,还是摔地上它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原本粗糙的表面也都被我盘的光滑,可以说,它的任何微小的细节我都一清二楚。
此刻,这块躺在我手心里的石头却从中间那个红点开始,微微发裂。
就在我还想再看清楚点时候,一旁的徐先生开口道。
“淼儿,事不宜迟,那个东西的出现就是提醒我们要快点去救人。”
徐青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三角形的符纸塞到门角,然后走了出去。
等等,走了出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先生:“徐先生,这样就好了?”
“对,这样就好了,我已经买好东西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徐青山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想上厕所?”
“徐先生,你不用做做法吗?”我僵硬地提醒他,手在空中胡乱地比划着,“就是像电视里一样,拿桃木剑什么的挥一下?”
徐先生以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我。
“不用,如果你想要桃木剑,徐爷爷家里有,到时候送给你玩好不好?”
“不用不用。”我连连摆手。
徐殊景站在外面,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我敢肯定!这!家!伙!笑!了!
真是的,谁还没有一个英雄梦啊!
小时候的我梦幻多彩,认为任何事情都像电视里一样表面,长大以后我才知道世界上有如此多的不如意。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被徐先生带着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医院。
“医院里人多眼杂,你们两个娃娃,把雨衣外套穿好了,别让人看到纸衣。”徐青山压压我身上被套了雨衣的衣角,说道。
“好。”我和徐殊景异口同声。
远远的看,能看到在医院的步道里,我和徐殊景两人一高一矮走在徐青山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的成人雨衣,一路拖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刷刷声。
而徐青山身穿一袭白色中山装,脚步轻快,妥妥的一个仙人姿态,而我和徐殊景这不起眼的打扮就成了徐青山身边的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坐童,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暗搓搓地想,如果他们知道我和徐殊景穿着纸衣,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