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家村会不会影响我们村啊?”爷爷骂完我,又有些不安心地问。
“有我在,暂时还不会。”徐先生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只是你们家宋洲当年被吓到了,这才拜菩萨有个心理安慰,而且拜菩萨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就让他拜呗,也不耽误事儿,谁还没个心理寄托啊。顺便还能帮你们家积积功德。”
眼见爷爷的小心思被戳穿,爷爷也没了拍马屁的心思。
“哎呦!”我揉着屁股,有些委屈,“爷,你踢我干嘛?”
“拿来。”爷爷把手往我身前一摊。
“干嘛?”我有些疑惑。
“叫你买的烟呢?”爷爷吹胡子瞪眼。
“哦哦……”
我拿出买的烟放到他手上,爷爷拿出两根示意徐先生。
“不了,”徐先生看了徐殊景一眼,“孩子还在这。”
“哎,行吧。”爷爷收起烟,转头对我催促,“还不走是要徐先生留你吃饭?”
“爷,你先回吧,我还要再玩一会。”
“行吧,早点回来。”爷爷叹口气,这才两步一回首地走了。
“徐爷,你干嘛不给我爷一个面子?他就是不想我爸天天在家里求神拜佛,想让你出面让他消停消停。”我看着爷爷叹着气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问。
“你爸爸这是心病,与其阻止不如顺其自然。”徐先生转头看向我。
只不过,当他看到我和徐殊景站在一起,身上还发着淡淡的辣条味时,皱了皱眉。
徐殊景在这个时候很没眼色地唤了一声。
“师傅。”
徐先生不领情,皱起了眉。
我一看他这小动作,下意识就捂上耳朵。
下一秒徐先生就破口大骂。
“徐殊景,你是不是又吃别人东西了!”
“徐爷爷,就是一根辣条,我没给他多吃,就是解解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有些耳鸣的耳朵。
“淼儿,你不懂。”徐先生痛定思痛:“辣条对他来说是毒药。”
别说,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口吻。
难道大人们都是统一口径的吗?我仿佛在徐先生的脸上看到了我妈妈。
不过我已经长大了,不吃这一套了,
可是徐殊景是个傻子,他吃呀!他听完徐先生的话就直接放开我的手,小步子蹭蹭蹭走到徐先生旁边,就那么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是什么做错事的小狗。
这一刻我感觉徐殊景真可怜。
辣条都不能吃。
此生如果不能吃辣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徐先生很满意徐殊景的行为,随后走进房间,拿出一大袋零食放在我面前。
“三无食品吃不好,这种大品牌的零食吃着才健康一点。”
我看着这些零食在我面前闪闪发光的时候,我承认,我肤浅了,羡慕了,嫉妒了。
甚至有一种想要把徐殊景取而代之的冲动。
“徐先生,如果你是我爷爷就好了。”我幽幽地看着徐殊景。
你小子真有福啊。
“你这话可别让你爷爷听到了 不然他非撕了我。”徐先生笑了:“而且你想吃可以随时来拿啊,别跟我客气。”
“徐爷爷,你真是我亲爷爷……不比亲爷爷还亲!”
我感动地握住徐爷爷的手,上上下下摇晃了足有一分钟,我发誓在这一刻哪怕是玉皇大帝都比不上徐先生身上散发的光芒!
“好了好了。”徐先生笑着拿起一块巧克力递进我嘴里,“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别让别人知道。”说罢,把剩下来的一块也塞进了我手里。
巧克力进到我嘴里的那一刻,我眼前一亮。
不愧是大牌巧克力,就是跟我平时吃的那种金币巧克力不一样,入口即化。
就在我吃的喜滋滋的时候,我看到站在徐先生背后的徐殊景正死死盯着我。
不,应该说是我手上的巧克力。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零食是他的,心里顿感别扭。
我大方一递:“吃不?”
他看一眼被我咬过一口的巧克力,沉默,无尽的沉默 ,那眼神好像在说。
你要点脸?
我尴尬一笑。
不吃?那我吃!
我不去在乎他想要杀人的目光,直接一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口感觉比刚才更好吃了。
徐先生刚忙完,想起给我们端水喝,外面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徐大师,徐大师!”
得,这次直接从先生升级成为大师了。
我与徐殊景在这一刻面面相觑。
我对着木头一样的徐殊景就竖了个大拇指。
“你师傅名气真是大!”
徐先生闻声走到门口,看到面前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青山先生您好我叫刘海平,这是我小叔潘七华。”男人虽然着急,可见了徐先生,一开口礼数却是很周全,不像刚刚的那对夫妻慌里慌张的。
徐青山面色缓和地点了点头:“你好,这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呀,实不相瞒,我现在怀疑我娃娃被附身了!”叫刘海平的男人满头大汗的说,“我媳妇现在天天喊着肚子疼,去医院拍片也查不出来问题,这几天我发现她肚子动的不正常,像是要把我媳妇儿往死里整啊!”
“对对对。”叫潘七华的男人也说,“我妹妹自从怀上孩子,就一直身体不舒服,我们一发现端倪就找了医生,可医生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听人说可能是虚病,我们就从北京到这里一路打听,那些先生全都说治不了。好容易打听到了徐青竹先生的消息,可等我们到时,才知道他老人家早几年前就已经闭门谢客了,他见我们着急就推荐了您,听说您是他的师弟。”
“……这样吗?他推荐的话,那应该是很棘手了。”徐青山默了会,随后把身子往里靠了靠,“你们把病人带进来吧,仔细说说什么情况。”
“不行啊先生。”刘海平急地一把拉住徐青山的胳膊,“我媳妇她现在不能动啊,谁一碰她就喊疼,而且我瞧她那个肚子里的孩子见我碰她也直蹦跶啊!”
“谁碰都不行吗?”
“对呀!谁碰都不行,急了我媳妇就上嘴咬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行,带我去看看。”
我扒拉着门,看徐青山要走,脚下也下意识跟了上去,不过没走几步就发觉身后跟了个人。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快点回去。”我对跟在我身后的徐殊景挥挥手。
“你比我小。”
“我……”我被他一呛,心想这家伙怎么忽然伶牙俐齿的。
“行吧,我就大发慈悲带你一起看。”我对徐殊景说:“不过你可不要被吓得尿裤子啊!”
徐殊景看我一眼,眼里貌似还有一丝不屑?
“喂,你那个眼神几个意思啊,喂……喂!别走那么快!”
“呼呼……抓住你啦!”我一把抓住徐殊景的衣服,却听到了类似于莫种野兽的呼吸声。
我的眼前停着一辆面包车,此时的刘海平把头伸进后备箱,说着些苦口婆心的话。
“琪琪,你把脸露出来,让先生看看呀!先生是来治好你的。”
我感到手上的衣服一松,徐殊景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
“哎,你别走呀!”我紧跟着徐殊景走到徐青山身边。
为了避免被骂,我开口就是一个先发制人。
“徐先生,都是因为徐殊景要来看的,我拦不住他!”
“……”
“徐先生?”我见徐青山没动静,眼睛便下意识地往后备箱里看。
面包车里布局很乱,像是被人随意扔在里面,还发出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
刘海平与潘七华的体格很大,几本把后备箱里的风景挡了七成,可我却在混乱中看见了一双眼睛。
一双猎杀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