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一脸懵逼，“冯婆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家的鱼？”
还不等老大爷解释，胖大妈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这鱼摊附近的地板都湿漉漉的全是泥水，一下子把胖大妈的粉红裙子染湿了。
“丧尽天良啊，谋财害命啊，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老头子是怎么害死我家的鱼……”胖大妈一阵捶胸顿足，立马吸引了大批人的围观。
“哇，你们看到了吗，这位大……大姐，她那鱼摊上的鱼可是全死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道。
“可不是嘛，”她身旁一个年纪大的老婆婆神秘兮兮的样子，“刚刚我就在旁边买鱼呢，突然间就翘辫子了，不像是正常死亡的。”
“怎么可能是正常死亡，”胖大妈接着她的话说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活蹦乱跳的小可爱一下子就翻白眼了，可不是被人下药的嘛？”
“冯婆子，你搞清楚哎，就算是被人下药了，关我老头子啥事喂。”老大爷气得方言都出来了。
胖大妈一头凌乱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指着老头子破口大骂，脏话频出，因为带着方言听不是很懂，旁边有人翻译才明白。
原来是在说这个老头子跟她作对很长时间了，一直看不惯她家的鱼比他卖的好，时不时就要过去挑衅一下，类似诅咒的话也没少说，就在刚刚也去过了一次，两人不出意外的也吵了。
如此说来，这个老头子的嫌疑的确很大。
不少民众就开始附和了，“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害了她家的鱼，损得可是你的阴德啊，像你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在这里卖鱼，滚出去！”
“是啊，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
叫骂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夸张的吐口水扔菜叶和鸡蛋，活脱脱电视剧的场景，我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你们赶人也要讲证据吧，全凭一个人说就能把另外一个人给定罪了吗？还讲不讲道理了。”
虽然我对这个一直给我推销的鱼塘老头也没太大好感，主要是实在看不惯一群人甚至是壮年人欺负一个老头子。
“喂，你又是谁啊？”
“该不会是这老爷子的孙女吧？”
“我只是一个顾客，而且我刚搬来这个小区，谁也不认识，犯不着为谁说话。”我义正严辞道。
大家伙并不信，直到有个人叫了一句，“南边山脚下那个别墅好像的确今天有搬家公司过来。”
接着小小声的有人附和了几句，他们才相信。还有人嘀咕：“住南边别墅的可都是大人物啊，非富即贵……”
胖大妈不满的上下打量着我，“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小姑娘，我劝你一句话，既然刚来呢，不晓得事情就不要在这里乱讲，到时候站错了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就是就是，富二代了不起啊，还不是得跟我们在同一个市场买菜。”胖大妈这番话很好的鼓动起了这群人的仇富心理。
原来，这个小区里住着的也不全是富人，只有南边那块是豪宅。我心里暗暗记下这点，仍然说道：“你说你的鱼是被下药死的，这点首先就不能证明，有没有本事请个医生来看看？”
胖大妈立马端不住了，我看出来果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人群里有人赞同我的观点，有的人却觉得为了鱼去请医生来这很荒唐。
“盈盈，咱们别管这破烂事吧？”戚砚泽在我耳边说道，“这群愚蠢的人类，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愿意相信的，却永远不承认那些忤逆自己观念本该相信的现实。”
他说的很有道理。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从众，不愿意做独特站出来说话的那个人，甚至还要鄙夷抨击这种人。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云亦云的键盘侠和网络喷子呢。
可我偏偏只看重现实。我不怕站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只求问心无愧。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在帮老大爷说话，但我想说的事，在事实结论出来之前我不会帮任何人，也不会批判任何人，我只看结果。如果最后的结论就是老大爷毒害了这位大妈的鱼，那我无话可说，甚至会请工商局的人过来。”
这番话出来以后，就哑口无声了。
很快，他们从小区医院里拉过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医生。
那医生见一群人围着就知道没好事，满脸不愿意出面干预的表情，但看到那一池塘的死鱼以后整个人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蹲下身默默的查看情况起来。
这可能就是医者的职业病吧。
“怎么样？”胖大妈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不好说，”医生的表情很严肃，“但首先可以排除不是药死的。”
众人一阵唏嘘，老大爷得瑟的说道：“瞧吧。”
胖大妈不服气，又问道：“你这医生靠不靠谱啊？！”
这下群众并非全部站在胖大妈身边了，找来医生的那几个男人说，“这可是咱们小区有名的张医生了，东阳城的大医院都想招聘他去呢。”
胖大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那神医您给瞧瞧这鱼是怎么死的呗？就算不是药死的，铁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话倒是在理。不过这下老爷子比之前更有骨气了，“好，你们查，查出来是我算我输！”
我也凑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些死鱼的时候，一瞬间僵了身子。这些人的确看不到，却瞒不过我和戚砚泽的眼睛。
小水箱的周遭萦绕着浓浓的黑雾，那不是普通的黑雾，而是怨气。
很快，我们就发现死鱼的边上站着个白衣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白衣女鬼，她浑身上下怨气太重，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再加上她满嘴的血，唇畔便还粘着鱼骨头。
“不是女鬼，是猫妖。”戚砚泽在我耳畔说，“而且不是普通的猫妖，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被猫妖的魂魄缠身而死的女人化作的冤魂，所以才会猫不猫人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