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我终于忍不住了,感觉自己终于能说话了,我直接问戚砚泽的下落。
“你把他怎么样了,快点告诉我!”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找不到落点,可我依然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
他看见我这么关心戚砚泽,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你问了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想过去给他收尸吗?”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管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我只关心戚砚泽现在怎么样了,怪不得他一直没来找我,原来是遇到了埋伏!
那人久久没有说话,我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能够行动的时刻。
他解开我说话的能力应该是为了让我说戚砚泽的坏话,我才不会上了他这种卑鄙小人的当。
“这个村子的人是不是你杀的,那两个鬼是不是你让他们留下来的,趁我筋疲力尽的时候闯入我的身体,你才是真正的无耻之徒!”
我不顾一切地骂了出来,那人却再也没有搭理我。
从来不知道说话还能让人筋疲力尽,我不知道自己骂了多久,总之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恢复了知觉。
内视了一下能量,我先前的黑线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能量乖巧地温养着身体,仿佛被夺走身体的控制权只是我的错觉。
两个孩子一直没醒,我过去看了看,他们没有发烧,或许睡一觉就会自己离开祠堂。
一想起那人说过要对付戚砚泽,我再也待不住了,推开祠堂的门往外跑去。
站在破晓时分的村子小路上,我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下了一晚上的雨,此时的小路泥泞难行,我也没管鞋和裤腿已经被染成什么颜色了。
跑着跑着我感觉能量在慢慢地恢复,而且脑海中闪过戚砚泽的脸,我直接停了下来,再次回想,戚砚泽所在的位置竟然清晰地绘出了一幅路线图。
他居然在之前我们去过的南边土胚房,我还记得那时我们见过一地被啃的七零八落的人骨,他怎么会在那里!
我没有半点迟疑,争分夺秒地赶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戚砚泽的样子,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一定在那个地方等我。
可他的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死气。
一夜未见,戚砚泽到底遭遇了什么,居然会有连他都对付不了的鬼怪,我记得之前戚砚泽的法力不低,甚至比沈君令还要强一些。
就算法力被封印过一次,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吧。
都说关心则乱,我光是想着这些,一不小心就摔了一个跟头,手臂下意识地支撑在地上,碰到了一块硌人的碎石。
等我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碎石,而是人骨,我猜测之前有人把这里当做坟地,而昨晚下过暴雨之后,有些埋得浅的直接被冲了出来。
这么一耽搁,直到天已经大亮之后我才找到戚砚泽。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张脸白得像死人,皮肤泛着病态的青色。
我都快被他吓死了,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甚至都不去想他是生是死,我只想他再摸摸我的头,告诉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走到戚砚泽的身边,我才看见他周身都被一种紫黑色的植物藤条缠绕着,有些藤蔓就好像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把他牢牢地禁锢在地上。
我用锋利的小刀重重地割了一下藤条,除了留下一条白印子以外连割破表皮都做不到。
可戚砚泽却紧紧地皱了一下眉,似乎在梦里也感觉到了痛苦。
我在想这种植物的本体应该很大才对,不然的话也不会分出这么坚硬的藤条。
不管拿刀砍还是放火烧,这个藤条都没有半点反应。
我思前想后,逼不得已之下只能直接用上最后一种办法,那就是用能量割断它。
回忆着刚才对付女鬼的最后一击,我把能量凝聚在指尖一点,细细的能量小针维持起来更费力了。
不敢拖时间,我直接用能量针在藤条上边一划而过,藤条刚一擦到能量针就跟纸糊的一样土崩瓦解。
我看见戚砚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藤条果然在不断地吸食他的心头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产生痛感才对。
既然已经找对了方法,接下来就只需要如法炮制,从这个村子变成现在这样来看,戚砚泽此次找到的老人或许真的能为我控制能量。
可惜的是总有人捷足先登坏事,我也不想变成柯南的体质,以后看来得好好跟戚砚泽商量一下了。
他昨晚还说要保护我,到了最后还不是需要我来救他。
现在就是不晓得黑气的真实身份,他也是觊觎能量的人之一吗,不然他为什么要控制我。
可凭他能化身黑线钻进能量中的本事,直接抢走不就行了,何必又放我救活戚砚泽呢?
随着一根接一根的藤条断裂,戚砚泽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我觉得是因为他被吸走了大量的心头血,所以现在痛感才会如此强烈。
不管对修炼之人还是黑蛇王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法力和血液,曜灵师有很多恶毒的血液咒术,哪怕放在戚砚泽身上也会起效。
他这一晚上应该吃了很多苦吧,不然怎么会不来找我呢?
我以为藤条被割断之后戚砚泽就会醒来,可惜是我太天真了。
他仍是禁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就像精致脆弱的瓷器一样。
我都不敢大声地叫他,光是碰一下他的伤口,他的体表都能涌现密密麻麻的红疙瘩。
那种藤蔓不仅会吸食心头血,而且还带着剧毒,或许就是因为剧毒在麻痹戚砚泽的神经,所以他才无法醒来!
戚砚泽久久不肯醒来,我也不知道那种植物到底是什么,想为他解毒也无从下手。
陪着他待到了日头高悬,我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为戚砚泽遮挡阳光,不然看他现在这幅虚弱的样子一挪动就得散架。
困意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我,我竭力睁开眼都无济于事,戚砚泽则一动不动地躺在我怀里,看着已经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