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哥!跟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听话,先出去。”
白幼薇不甘的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出去了。
书房门掩上了一半。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与我签下血约。只有血约才能将你彻底炼造成我的容器,包容我强大且难以抑制的力量。”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始终低垂着眼眸,狭长的眼睫在眼睑上投下扇形蝶状的阴影,“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连连后退,“难道那些曾经的诺言,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是一场骗局吗?!”
“是。”戚砚泽只回了一个字。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戚砚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信任我?有什么困难委屈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这算什么?!”
“没有。”他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悲愤道。
他缓缓的抬起了眼眸。
原本我以为他的眼神里会充满了悲伤和难过,至少有些许不舍,然而,在他那双赤色的瞳眸里,我只看到了平淡无波,以及那个满面泪痕卑微可怜的我。
刹那间,我的世界分崩离析,跌倒在地。
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句安抚祝福的话,拉开书房门扬长而去。我听到白幼薇在外头亲昵的呼唤他的名字,“砚哥哥,我让他们备下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姚家人还把他们尘封多年的佳酿送来了呢!”
“是吗?姚家的吝啬鬼一夜之间大方起来了?难不成是有要事相求?”
“哪有什么要事啊,根本就是姚香琳那家伙看上你了,挤破脑袋想进黑蛇王宫呢!”
“原来如此,你放心,他们家的酒我一滴也不会沾。”
“嘻嘻,砚哥哥你可真好~”
……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去,那道光渐渐消失在了公寓的阳台,很快,这一方天地又寂静下来,墙角的小东西打了个呼噜,翻过身继续沉睡。
随之沉寂下来的,还有我那颗落入冰窟的心。
没有想象中的悲恸和大哭,只有止不尽的泪水无声无息的在我脸颊上流淌,我蜷缩成一团靠在书房的角落,呆呆的望着窗外露出的半角天空。
原本我还想欺骗自己,或许戚砚泽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内情,受到胁迫,才装作冷漠,可他临走时分明是毫无情意,再加上他与白幼薇……
是了,他们两人恩爱千年万年,打小就青梅竹马,我不过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而已。
我也真是愚蠢,只是一介凡人,怎敢奢求戚砚泽这样的天之骄子看上我呢?
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
利用。
利用而已!!!
不知坐了多久,躺在书房柜子前的沈君令醒来,张皇的看了看四周,以他的心智很快就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
“盈盈……”
他将我搂进怀里,似乎想要安慰我,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
“这些,你都知道的,对吗?”我躺在他的怀里宛若一个将死无魂的躯壳。
沈君令愧疚万分,“之前在秋家,长老们说得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戚砚泽又用了什么办法再次取得了你的信任……而且长老们只提及了容器,并没有告知你血约的事情,我,我也……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只有那个办法能救他。”
他顿了顿,“或许,我不该告诉你血约这个禁术的,又或许,我应该提前跟你讲清楚戚砚泽的目的……可我怕你难过,但,你还是难过了。”
“不,你没有错,”我能理解他复杂的心情,“就算你告诉我,戚砚泽只是为了利用我,只是想得到血约,我大概还是会选择救他,而且也未必会立刻就相信你……你没有错,你帮了我,也帮了他。”
“可我不愿意当他的容器,这辈子窝囊的活着……”
说完,我情绪崩溃,嚎啕大哭,沈君令搂着我满脸的不知所措。
仓皇间,他突然道:“盈盈,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解除冥婚,这样子,你跟他就彻底断绝联系了。”
彻底断绝联系?
我停止了哭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沈君令知道我还是难以割舍,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你可以慢慢想,需要的时候,再告诉我。”
之后,沈君令便送我回家。本来应该回到别墅去的,但别墅是李哥给我和戚砚泽置办的房子,如果戚砚泽跟我接近只是个骗局,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哥也是这个局里的一环。
我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伤心地,就让沈君令送我回了寿衣店,之后,他又叮嘱了几句,大概意思是现在戚砚泽离了我,我们的冥婚又没有完全消除,我的处境会更加危险,让我一定要小心。
“今晚你已经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东西会保护好我的。”事实上,小东西也是从白夜国来的,对它我也产生了一种抗拒感,但眼下也不能没有它,就只好暂时收留一阵子了。
沈君令离开以后,我独自坐在店里思索着。黑夜和静寂渐渐将我吞噬,突然,面前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
我确信没触碰到任何开关,动了动鼠标,电脑屏幕依旧一片蓝色,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难道是坏了?”我懊恼的按了按键盘。还真是祸不单行。
没想到,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脸。
正是之前那个妖魔。
“感觉如何呀?”他的声音带着股浓浓的妖魅感,尾音上扬,嘲讽味十足。
“你是谁?!”我警惕的盯着电脑屏幕。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那声音仿佛注射了一剂迷魂药,“你的身世,你的秘密,你的处境,你的困惑,我都明白……”
“而且,我能帮你哦。”
“我的事,用不着你这个怪物操心!”我朝他大吼,将鼠标砸向电脑屏幕。
屏幕裂了一个缺口,那张脸却纹丝不动,嘴唇裂的很大,发出刺耳的笑声,“你说我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你还觉得你是个普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