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也不挑,问了月薪还算可以就留下来了,我不在的时候能给我看着点。
“盈盈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朱记包子铺特别实在,你尝一下。”
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就由着他这样称呼,还没等我回话,背后传来一道冷飕飕的视线。
“你刚刚叫她什么,盈盈也是你叫的?”
戚砚泽不知道又抽哪门子风,上来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伙计被呛得有点无言以对。
我忙在两个人之间打圆场,“戚砚泽这是我的伙计,你对人家态度好点,我好不容易找来一个,你把人气跑了我跟你没完!”
最后一句话我凑近戚砚泽带着杀气小声地强调了一遍,他虽不敢对我生气,却依然对伙计没什么好脸。
“我就是不乐意听他那么叫你,回头我亲自给他说。”
看他这副醋意滔天的样子,我无奈地扶额,深深地觉得让他留下就是个错误。
好在此时店里没有客人,不然又变成寿衣店帖子的素材之一。
伙计的包子我最后还是婉拒了,想着等到中午叫个外卖。
平时一上午的时间也过的挺快,可今天多了一个戚砚泽,我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不是坐在我的对面死盯着我,就是守在那个伙计跟前对他洗脑,最显著的成果就是伙计终于不敢叫我盈盈了。
我被他的幼稚鬼行为给弄得哭笑不得,但至少没闹出什么误会。
连带着上个月,我待在店里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二十天,伙计把账本交给我之后连看都不敢看我就走了,我立马狠狠地瞪了戚砚泽一眼。
他却装作没事人似的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眼神温柔得跟一汪秋水似的。
我连忙转过身安抚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今天的戚砚泽也太不正常了吧。
难不成经过沈君令的告白之后他终于有点危机意识了,可就算是这样,他能不能放过我无辜的伙计啊!
本来是准备捋一捋账本的,可是背后自始至终都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戚砚泽。
这人还不如让老黑蛇王再教导几年,把性子再好好地磨一磨,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我还怎么做生意。
“盈盈,这都十二点了,你就不饿吗?”
身后传来戚砚泽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坐得一板一眼的伙计,让他先去吃饭了。
等寿衣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戚砚泽的样子又是一变,他问都不问就坐到我身边,没等我拒绝就帮我分析账本。
“我看你开店也挣不了多少钱,不然跟我回去,我让你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感觉自己被冥币淹没不知所措。
“还是别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账本,我看见戚砚泽的神情有点不悦,又怎么了,这人川剧变脸学院毕业的吧。
可这一回却是我想多了,戚砚泽还不至于那么敏感,他的视线望向窗外,我也跟着看过去。
一个小女孩穿着繁复的裙子,正一脸微笑地朝着寿衣店走来。
红裙上血色曼陀罗肆意绽放,再加上女孩挂在唇畔略显僵硬冰冷的笑容,即使是青天白日下也觉得鬼气森然。
我怔愣的望着门外,下意识摸向了袖子里藏着的裁刀。
“别怕。”戚砚泽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让我瞬间有了力量。
“哟,哪儿来的小妹妹,长得怪可爱的。”伙计塞了个包子进嘴里,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言辞含糊不清。
“哎,那个,你先进里头去准备一下中午的饭菜。”我赶紧将他往里院推。
“都说了,我不叫那个,我叫顾博洋!”
“谁让你爹妈取了个这么拗口又难记的名字……甭管你叫什么,赶紧给我进去忙活起来,别偷懒,小心我告诉你姐夫哦!”
顾博洋嘴里还叼着包子,“哎呀呀,程小姐,别推我,我能走……”一路上还叨叨着什么来我店里是做寿衣的学徒不是来做厨师的。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顾博洋是樱井桐生的妻弟,看在那警官平日里没怎么为难我的面子上,我也该照顾好他,不能让他趟这浑水,牵扯到这些鬼鬼怪怪的矛盾中来。
等我出来的时候,戚砚泽已经到了门外,一脸警惕的盯着女孩,颇有干架的架势。
我当然是不希望他们在这个时候打起来。正午日头渐大,街道上人来人往也多,他们俩一闹起来,我这小店非得上明日头条不可。
于是,我抢先一步上前,与戚砚泽并肩而立,上下打量着那个女孩,“白幼薇让人来的吧?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你帮我回去告诉她,最好趁早放弃。”
能在大日头底下晒着,这个女孩的实力非同凡响,甚至可能还在白幼薇之上。
“呵呵,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小女孩冷笑着,“我来这儿,跟那个女人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哦?”我和戚砚泽相视一眼,感到瞠目结舌。
戚砚泽仍旧很警惕,毕竟白幼薇也是个满口谎言的家伙,不外乎这个女孩可能只是撒谎让我们放松戒备,“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孩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抛到戚砚泽怀里。
戚砚泽伸手稳稳接住,我凑上去瞧,纯黑的铁链下坠着一颗透明的不规则形状猫眼石头,在日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泽。
“这算什么?”戚砚泽把玩着那颗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似乎想从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出什么端倪。
“大殿下不会连太易聚魂丹都不认得吧?”小女孩古怪的扭动着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戚砚泽将石头对着天空一照,日光穿透石头折射出一束七彩的光,直接射到女孩的额头正中央,凝聚成一个光点。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捂着脑袋尖叫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顾博洋从里院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锅铲。
我立马扯了戚砚泽的衣角一把,戚砚泽收起了石头,女孩停止尖叫,弯着身子大口喘气,嘴唇发白。
“咦,这个小姑娘怎么了?”顾博洋八卦得很,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