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没有过问你,我去敲门的时候你好像还没醒,坐下吃点吧。”
郑玉梅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自觉地等在一边,依稀想起一小时前有人敲过门,当时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郑玉梅的手艺不错,一向不怎么吃早餐的我直接喝了两碗粥。小东西也跟着沾光,得到了一碗肉丸子。
吃饱喝足之后我给郑玉梅换了一次纱布,她的脚腕恢复得还算不错。出门前我特意拿了一个黑包,里边是一些对付僵尸的东西。
由郑玉梅指路,我们坐上一辆出租车,下车时我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明明出门那会儿还是艳阳高照的。
一丝不安的预感已经爬上了心头,我没有表露出来。郑玉梅此刻变得有些紧张,毕竟她曾跟僵尸面对面的接触过。
眼前是一片比较破旧的居民公寓区,郑玉梅认路比较熟,我抱着小东西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雇主的住处。
郑玉梅说医院那边给公司打过电话,说雇主的家人要求郑玉梅赔偿一部分医药费,因为这些事情,郑玉梅知道雇主现在已经出院了。
我听完之后对郑玉梅升起了一点同情,她本来就是受害者,又要被人倒打一耙。
小东西在我怀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的鼻尖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背,让我注意脚下。
目光向下转移,我看到了地面上一小片褐色的血迹,不怎么显眼,如果不是小东西,我可能就直接忽略了。
“咚咚——”郑玉梅在敲门,我收回了心神,把精力用在观察雇主居住的这栋二层的老宅。
灰色的墙壁上有小孩子的涂鸦,朱红色的大门也有些掉漆,门前飘过塑料袋和碎纸屑。
我觉得雇主的年纪应该很大,一般的年轻人应该不会接受这样压抑沉闷的环境。
但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再看看处于戒备状态的郑玉梅,我怀疑一会儿真的对上僵尸,她会拖我的后腿。
等了一分钟左右没有人开门,我上去转动门把手,竟然直接打开了。
我跟郑玉梅两个人面面相觑,她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
“进去吧。”
我给自己壮胆,心一横就跨过那扇门,身后的郑玉梅一脸挣扎,磨蹭了半天才跟上。
有了外边的破败,给我造成一种先入为主的假象,我还以为里边都是些红木桌椅。
黑白拼接的沙发,很有现代感的空间设计,越过宽敞的客厅我看见阳台还摆放着精致的桌椅。
现在雇主的年纪可以重新推理了,郑玉梅之前说她在卧室找到了雇主,后来极力呼救才逃出生天。
旧地重游的郑玉梅显得很怯懦,我也没法强硬让她面对自己的心理阴影,找雇主的事情还得我来做。
房里所有的门都是开启的,除了卧室。越是靠近那里,一股腥臭味就越清晰,我忽然有些不敢上前。郑玉梅在身后一脸希翼地望着我,弄得我连后路都没了。
“你不是说上次来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吗,这次没有?”
听到我的话郑玉梅果断地摇了摇头,“一点都没听到。”
来不及多想,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卧室的门把上边,周围静谧无声,只有郑玉梅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我轻轻地推开门,卧室中的摆设就一览无遗。
郑玉梅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在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腥臭味已经到了可以令人窒息的地步,我不得已拿出了口罩,郑玉梅颤颤巍巍地给自己戴上,始终不敢向我一样靠近那个男人。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而这个脸色苍白连家里有外人也没半点反应的男人,应该就是郑玉梅的雇主了。
“他叫许耀光,我刚开始照顾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
郑玉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从中听出一点微妙的情感。
我凑近了去看,许耀光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石灰岩的颜色,整个人都是僵直的,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的被子,简直就像殡仪馆里即将火化的死人。
郑玉梅跟这个许耀光有什么关系并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但他僵化如此严重,郑玉梅一开始就没发现吗?
见到许耀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郑玉梅恢复了一点勇气,走过去慢慢地掀开了被子。
我的目光随着郑玉梅的手移动着,小东西缩在我的怀里不敢看,从喉咙里发出连续的呼噜声。
许耀光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长衣长裤下是细瘦的躯干,裸露出来的皮肤长满了青紫色的尸斑。
就连他的指甲也开始泛黑,不知道沈君令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尸化也得有个过程,许耀光肯定也不是直接变成这样的。
郑玉梅这个时候又不怕许耀光了,一双眼睛里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他原本是我们学校的博士生,听说体育成绩也不错,只是有一天他无缘无故地突然晕倒了,当时吓坏了周围的人。”
通过郑玉梅的叙述我竟然想起了另一个少年天才,他也是年纪轻轻就生了一场大病,不过没有许耀光这么凶险。
许耀光的胸口处很有规律地起伏着,我越过郑玉梅伸出手来到他的鼻翼部位,呼吸虽然轻但是不容忽视。
郑玉梅被我的举动打断了思路,她的表情混合了害怕和期待,我只能告诉她实话,“许耀光的尸化我也没办法阻止,他再这么继续下去,迟早会演变到吃人的地步。”
我看到郑玉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常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不管郑玉梅为了什么照顾许耀光,也不想把命搭上。
“照你那么说,你跟许耀光的关系应该还行,你就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吗?”
要想知道许耀光尸化的具体时间,也只能问郑玉梅了。
“应该就是从晕倒的那天开始,到今天也有一段时间了,许耀光在这期间内一直穿着长衣长裤,那股气味也被他用香水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