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片刻之后,见光头强睁开眼睛,天一问道。
“无聊的故事。”强哥扫了一眼阿瑠,面色凝重。
“仅仅是因为歌声吸引雷鸟,就被当作活祭品,数千年重复拔舌抽骨。”
光头强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恨吗?”
阿瑠摇摇头,答道:“父亲也是出于无奈。”
“不对。”天一说道,“那是因为他已经不会恨了。”
“不会恨?”光头强愣了一下。
天一则是激动万分,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成功了,成功了”。
见强哥眉头皱起,她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之所以不在乎弱者的生死,是因为我认为人性本恶,只是他们暂时没有能力而已。”
“但是,一旦有术式剥夺了人类的情感呢?”
“只要恨意消失,那么,世界才会有真正的和谐。”
光头强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天一在阴阳术上的造诣已经如此深厚。
“那么,承载恨意的容器呢?”光头强问道。
“在那里。”天一指向远处。
光头强顺着指引看去,浓雾的中央竟出现了一片真空区。
戾气!
虽然相隔甚远,但强哥还是感受到了这股波动。
刀柄处是缠绕着紫玉的枯木,看似脆弱,其韧性却支撑了数百年。
刀身则由浑浊的紫玉打磨而成,之所以浑浊,是因为其内流动的黑色雾气。
“数珠丸。”“天一”说道,“惟神晴之介为我打造的武器,如今,他已然吸收了清籁岛几百年来的愤懑。”
“很好。”光头强嘴角上扬,眼看就要出手。
感受到危机的数珠丸开始保护自己,刀身吞吐雾气,如同织网一般将其呼在内部。
“呵。”强哥轻笑一声。
在他身后,高大的佛像浮现。
不,与慈眉善目的佛不同,金光中的那位怒目圆瞪。
有的,是降服诛魔的欲望。
金刚。
他一掌探取,凭空出现虚影,如同黄金铸就的手印就这样覆在数珠丸的表面。
咔!咔!
数珠丸的防御有些不堪重负,表面出现了裂痕。
就在这时,金刚的手印力量耗尽,散作点点光芒。
然而,没等数珠丸高兴,光头强身后的金刚再是一掌探出。
这次没有直接捏,而是抓住之后,猛地砸向地面。
砰!
闷响和灰尘一同出现。
“最好不要再用金刚伏魔。”“天一”提醒道,“金光本身的净化之力会阻碍这种力量的吸收。”
“阴阳之道,可不只有你知道。”光头强轻笑一声,“均衡,才是世界该有的模样。”
话音未落,强哥的眼白爬上漆黑之色。
哗啦啦!
在“天一”震惊的目光之中,古钱币凭空掉落。
它们锈迹斑斑,圆孔被红线连着。
红线很细,可就是看不到尽头。
在它的牵动之下,由古钱币制成的面罩盖住了光头强眼睛以下部分的脸。
“什么声音?”“天一”惊呼,她分明听到了呓语。
“我身,即为炼狱。”强哥一字一顿。
清籁岛的地面如同坍塌一般,分崩离析之后出现巨大坑洞。
望不到尽头的坑洞内部,传来的是无数惨叫与厉喝。
“去看看吧,数珠丸。”光头强提着太刀,潜入地下。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
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
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
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
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血池狱、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
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
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
“你到底,杀了多少生灵?”“天一”愕然,看似温文儒雅的光头强居然是这样的人。
数珠丸虽然戾气很重,但灵识不过小孩,当看到这些之后,直接就破防了。
见此,光头强也不客气。
砰!
他一把捏碎太刀,怨气随之涌出。
光头强好像磁铁,散逸出来的能量争先恐后钻入他体内。
“呼……”他高兴地舒了一口气。
“走了。”伸过懒腰,强哥咂了咂嘴。
“去哪?”“天一”问道。
“带你看看枫丹。”
……
虽然目的地是枫丹,但遇到更重要的事,这也就只能搁置了。
“早上好呀,岩神。”
看到熟悉的面孔,光头强上前打了声招呼。
见此,钟离轻笑,说道:“叫我‘钟离’就好。”
突然,他身体一颤,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突破了。”
“侥幸而已。”光头强笑道,看向下方,“看来,有人遇到麻烦了。”
“嗯。”钟离同样将视线投向层岩巨渊的入口。
“唔……”强哥有些惊讶,轻声说,“遇到熟人了,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从稻妻上这来了。”
“我下去看看。”他摆了摆手。
“请便。”钟离没有阻拦,目送他离开。
片刻之后,光头强就看到了有着醒目红色鬼角的健壮男子。
身着紫色内衬,外披黑色且有纹路的披风。
加之黑灰色长裤与黑色木屐,给人一种豪放的感觉。
在荒泷一斗身边,还有两个光头强并不认识的女子。
在看到光头强后,荒泷一斗高兴地摆了摆手。
强哥并不推辞,他很喜欢荒泷热情的性格。
“这就是我和你们提到过的光头强,可厉害了。”
随后,荒泷指向身旁的绿发女子,说道:“久岐忍。”
她有着粉色瞳孔,身穿黑色网格半上衣和紫色兜帽短外套。
“你好,我叫烟绯。”
有着火元素神之眼的除了锅巴姥爷以外都很热情,顶着红色法冠的女孩主动伸出了手。
她就没有黑丝了,不过衣服还是很长很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