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紧紧盯着苏雪,看她眼中流露着戏谑的情绪,我知道她一定在嘲笑我什么。
“还不是怨你自己,刚才我正在研究右边的甬道,你也没吭声,猛地跑进了左边的甬道里面。待我反应过来,你早溜得没影了,我担心你贸然闯入会遇到危险,于是跟着追了过来,在后面大声喊你也没反应!”
苏雪说着就露出了气愤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是撒谎。
我一听脑袋再度炸开――我的天哪!刚刚不是苏雪突然冒冒失失跑进了左边的甬道,而我是为了找她才跟了进来嘛!怎么我又变成了冒失鬼,而她却为了救我舍身取义视死如归跟了上来?
“你,你没看错吧?”我战战兢兢地吐了一句,“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为啥说我要自杀?”
苏雪朝前跨了一步,把手电往通道尽头一照,接着说道:
“我追到甬道尽头,这才发现你伏在地上,眼睛还是闭着的!我刚准备叫你,就看见你居然朝着那口黑井里爬,口中哇哇叫着‘死了算了’!我立马觉得不对,跑过去拉你,却怎么也拉不动,就看着你一点点朝着那口深不见底的黑井里挪动,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就,就用电棍把你给电晕了――我,我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
我听她说完这一切,完全懵了。方才在佛殿里面的所见所闻仍然历历在目,压根儿不像是幻觉呀?怎么可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如果她没有把我弄醒,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脑子里刹时间被种种疑问包裹,我急急忙忙从地上拾起手电,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甬道尽头,一照,惊得我下巴一松,差点儿掉了下来!
我的天!甬道尽头哪里还有什么石门!仅仅一个硕大的凹槽,里面是一个圆溜溜的石头垒成的井口,我跑到井口边上,用手电往下一照,只见浓重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手电光柱,而我却分明听见下面水声潺潺,阵阵阴风直扑而来!
这时候,我脑中闪电一般划过一个念头,忙问苏雪: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虫子搞的鬼?”
我看她表情坚定,缓缓回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那种血蚯蚓的确容易令人产生幻觉,而且,而且它们会引导被寄生者,逐渐走向死亡!”
“咦?不对呀,既然如此,那么你怎么没有被寄生呢?”
我反问道。
“我――”
苏雪被这么一问,竟然慌张起来:“你别问这么多了,对了,把你的枪给我,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一些奇怪的响动。”
我望向她的眼睛,想看看她是否在撒谎,因为我心中隐隐产生了一抹不详的预感,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然而奇怪的是,她居然别过脸去,不再看我,开口催促道:
“快把枪给我呀!”
我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顾虑太多了,一路走来,苏雪这个姑娘虽然算不上温柔,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还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够怀疑她呢?而且,怀疑她什么呢?
自嘲地笑了笑,对她说道:
“别急嘛!我给你就是了!”
我摸了摸腰部,小左轮果然还在,我取了下来,这时候,我看见苏雪忙不迭伸手过来,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我狐疑地把枪递了过去,两手相接的一刹那,我居然看见苏雪的脸上充满了狡狯的微笑!
一抹极度不详的预感立马充斥了身心,然而就在我愣神的当儿,只见她猛地一伸手,就从我的掌间夺过了枪,然后脸色一变,面露狰狞地望着我,慢慢地用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心!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并且在心中宛若原子弹爆炸一般,迅速地蔓延着。那种被亲近之人骤然背叛的感觉令我陷入了无限恐怖之中――
“为什么?”
我未曾说完,就听见“砰”地一声枪响,巨大的声音回荡在空洞的甬道之间,久久地在我脑中萦绕。我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眼前的苏雪应声倒地。而那致命地一枪,却是从黑暗中射向苏雪的太阳穴!
这一切简直太突然了!天哪!我以为自己就要被苏雪一枪击毙,恐怖早已经把我完全吞噬,可是这么意想不到的结局,却如同一盆冷水,一下子把我彻底浇醒,更多的疑问不断地从我的胸中涌现――
地上的手电光刚好射向甬道的黑暗之中,然而光柱的散射范围有限,只能够看清楚三米以内的景物,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闯入我的视线,并且随着她一点点靠近,逐渐清晰起来。
一张俊俏的瓜子脸被手电的白光映照得宛若鬼魅,来者正是苏雪!另一个苏雪!
我连连后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在血泊之中的明明就是苏雪,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也不会有错!她们俩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是孪生姐妹?一善一恶?
我靠!我的脑袋简直被困惑和恐惧折腾得几近爆裂!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发生如此怪诞离奇的事情,而我却亲眼见证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另一个苏雪缓缓朝我走近,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我听见她说:
“不要害怕,一切都将结束了――”
“你到底是谁?”
我惊恐万状地问道。
“请相信我,这仅仅是一个梦,我是来救你脱离这个梦境的,我才是真正的苏雪,不管你信或不信,都请你闭上眼睛――如果你不想自己下半辈子留下什么阴影的话。”
“不!”我歇斯底里地吼道,精神完全陷入了崩溃的状态,“你到底是谁?”
“没有时间了!”另一个苏雪突然声音尖利道,“既然如此,我别无选择,我想接下来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你根本不是你自己!”
我不是我自己?
犹豫间,就看见另一个苏雪缓缓地举起枪,对准了我的眉心,面目冷峻,我刚想逃离,“砰”地一声,就觉得一颗子弹从我的眉宇间射入,撕开皮肉,直穿过头骨盖,子弹最后停在了脑腔内部。
“啊――”
我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吼出了有生以来最为恐惧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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