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歪,好像扭到了肠子,腹中刹时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又定了定心绪,告诫自己千万别慌,就看见女孩慢慢停止了动作,好像耗尽了力气。
不知道哪儿来得勇气,我硬着头皮冲了过去,伸手朝女孩儿的屁股后面一通乱摸,终于在感觉到一阵柔软过后摸到了匕首,我不敢迟疑,一下子想起了在苗家岭湖中的情形,抽出匕首便咬牙朝着那粗壮的青色手腕狠狠割去!
绿色的汁液溅得我满脸,一股极其恶心的味道顿时传入我的口鼻,喉咙一痒痒,差点儿吐了出来。跟着只见那手一松,女孩立马掉落在地上,我急忙弯腰搂住她,朝凹槽外面拖曳而去,同时听见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地低嚎。
到了相当的距离,我急忙从女孩手中拿过矿灯,对着凹槽深处一照,想瞧一瞧那东西有没有追过来。这一看倒让我浑身一个哆嗦,手里的矿灯差点儿抖落在地上。只见深深的凹槽尽头居然凭空立着一具硕大的棺材,棺材被包粽子似的绕了许多粗大的铁链,就看见铁链之间的缝隙中伸出一双青色而干瘪的枯手。由于铁链十分密集,根本看不清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想看清楚),透过点点缝隙窥视到其中隐隐有一个青色的身影,整个棺材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好像要挣扎出来!
然而由于我方才刚刚完成一次“小手术”,全身上下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无法拽着女孩逃离,只得呆愣愣地望着棺材,希望那些锈迹斑斑的锁链还不至于被扯断。
果然那些铁链似乎专门用来克制里面的怪物,任它怎么剧烈抖动,仍不见铁链有半分断裂的迹象,我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又开始检查女孩儿的情况。
把矿灯一照,就见她脸色铁青,舌头都歪了出来,我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女孩刚才被掐住脖子挂了多久,慌慌张张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只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呼吸,还剩下一口气。
我想起了在电视上看见的一些落水后的急救措施,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急忙掐了掐女孩的人中,半天没见反应,心说难道要我使出最后一招了?
恶劣的形式容不得我多加考虑,我深吸一口气,跟着用手把女孩的嘴巴扭开,嘴唇贴了上去,替她做人工呼吸。说实话,虽然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但是由于小镇的风气比较保守,我还是第一次亲女孩子的嘴巴,两唇相接的时候,我就感觉浑身一抖,好像触电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后来亲着亲着就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不甜不酸的。我给她做了好几次人工呼吸,都不见好转,又想着去按她的胸口,不料一声咳嗽,女孩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二话不说,先抽了我一巴掌,来势猛烈,我还没反应过来,好像自己救了一条毒蛇然后被咬了一样,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羞愧。
“干嘛打我?我,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嘛!”我有点儿委屈地说道。
女孩娇眉一皱,冷冷道:“哼!谁叫你干这些?不过好了,咱们就算扯平,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着就从我手里抢过矿灯,直起身子就走。我当然不乐意了,想着自己一个人置身于这种诡异的地方,手电没有而且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又听见刚才那帮人说“找了好几天了”,看来我现在身处的位置一定远离地面,于是立马跟了上去。
“嘻嘻――”我勉强挤出笑脸,“哎,我只不过是一个失足跌落悬崖的游客――”
女孩一直沿着河道走,根本没有理我,但我毅力可嘉,七嘴八舌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对于我此行的目的就没有提及了,我告诉她我只是一个倒霉的游客云云。
走着走着,女孩突然一个急刹车,返身把矿灯照着我,道:“你刚才说,拿枪威胁你的一共有几个人?”
我一听,就知道自己引发了她的好奇心,成功地跨出了第一步,接着就是如何博取她的信任了,于是尽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落难游客的样子,道:“一共六个,就是和我们坐同一辆车的那六名大学生呀!嘿!想不到趁着寒假兼职盗墓!刚才在墓室的时候,有一个被僵尸拽到棺材里面,血花四溅,想必死翘翘了。我估计另外几个人一定和我一块儿陷入流沙,你没瞧见他们吗?”
“看见了!”女孩忽然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暗河,没好气道,“都掉到河里了,就你一个人运气好,掉在岸上还没摔死!”
我回道:“那你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把他们也救了呀?好歹也是一条条人命呀!”
女孩眉头一皱,跟着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想不到你心地还蛮善良的,不过我也没办法,水流太急,而且――而且河里还有鳄鱼群!”
我心道不会吧?鳄鱼不都是生活在低洼沼泽地吗?怎么海拔这么高的地方还会有鳄鱼存在?难道这丫头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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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再次强调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在这山里我见了不少奇怪的动物,如果按照常理,这些动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不过我亲眼所见,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心说也对,就拿我在山谷遭遇的大猩猩来说,这种体型最大的灵长类动物仅仅分布于非洲大陆以及赤道附近的热带雨林中,而这里海拔较高,空气稀薄,怎么会有这种动物的足迹呢?看来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人类对于大自然的认知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五十呢!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女孩终于答应带上我,但是她却告诉我她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非常凶险,我问她什么事儿,她死活不肯告诉我,只道不怕死就跟着她,反正她办完事情要出去。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样不行,又叫她给我一支手电,然后把出口告诉我,我自个儿出去。我实在没有理由跟她去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她说这倒可以,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回去的路途非常曲折,说不准会迷路,而且沿途机关暗器数不胜数,我都是花了好几天功夫,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我一听就急了,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她,我想她既然能够活着进来,也一定可以活着出去吧?
我们沿着河道一直走,女孩不断催促我加快脚步,好像担心被人先行一步似的,走得非常急。沿途我不断地旁敲侧击,换着法儿试探她的目的,不过一切都是徒劳,这女孩鬼精得很。但是出于礼貌,我们还是相互认识了一下,交换了姓名,我才知道她名叫苏雪,再多就问不出了。
我只得放弃追问,开始留意四周的环境,然后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与佛家脱不了干系。因为无论是我们走得这条长廊,还是暗河对面的高大洞壁,都满是罗汉雕塑,佛家壁画,以及一些我不知名的高僧浮屠。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东西都透着某种阴森诡异,按理说,佛家乃是提倡苦行,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眼下这个地宫,若是佛家的墓葬之所,单从它奢华的程度,巨大的工程量看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粮人力物质,花上多少年月,才能够修建得如此精湛完美,这可就大大违拗了佛家四大皆空的原则。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又开始观察这条地下暗河,用手电一路照着,好像真的看见了鳄鱼背上灰色的疙瘩在水波中摇曳呢!暗河与长廊的落差大概在三十米以上,明显是人工修筑,因为河堤的石壁堆砌得十分整齐,我揣测当年耗费巨资,修筑这条地下暗河完全是为了排水之用,这么说来,沿着这条暗河一直往前,就一定能够到达真正的地宫,说不定就是那批人口中的“终极之门”。
唉――不过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师父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发现我失踪,一定急得要死!我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一路逆流而上,走到了长廊的尽头,穿过一道巨大的门廊,又来到另一个长廊,如此反复,直走了五个多小时,远远望见河道的方向骤然逆转,一下子横在我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我好像远远望见了河道对面隐隐闪烁着一团幽幽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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