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群完全散去,沈凌风和刘金两人才现出了身形。
不是沈凌风胆小怕事,不敢为这对父女出头,而是贸然出头并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那十几个混混,看起来人多,但最多也就是大妖级别,就刘金都能打得过。
今天能打退他们,那明天呢?
这治标不治本。
杀的话,杀不干净,那两父女就危险了。
刘金这会儿也明白刚才自己差点冲动了。
此时,那两父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少女搀扶着唉声叹气的老人家离开了街市。
沈凌风和刘金对了个眼神,便径直跟了上去。
少女带着步履蹒跚的老农,步伐不快,哪怕小巷子七拐八拐的还是很容易就在后面坠着。
一路上的建筑风格变换得很是自然,像是渐变一样从城镇变成了小山村。
意外的是这里倒是亮堂了许多,寻向光源处,竟是那高高的内城上的琉璃瓦发射的光芒。
许是太久没人居住,这里房屋早已倒塌,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
碎瓦砖块都被人清理干净,变成一片的空地,这里倒是没有杂草丛生,都被开垦得整整齐齐的。
之中的点点翠绿之间,有几个农夫正在耕种着,在田里行间将一棵棵杂草拔起。
这里应该就是那些街市上卖菜的农民们种植的地方,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这样的夹缝中求得生存。
在墙后面的小巷子里,那些倒塌的砖瓦被整整齐齐的叠成一间间小小的隔间,上面盖着的是晒干的杂草编织成的草席。
父女就是住在这其中的一间,少女掀开草席,露出了一米见方的小隔间。
那小隔间中间隔了块板,上下两层放着一大堆稻草,敢情这父女就睡在这里?
沈凌风忍不住轻轻地叹息,刘金也感同身受,有种戚戚然。
整条小巷子都是空荡荡的,这个时候这里的人要不是在劳作,要不就是在赶集,都不在这里。
少女扶着老农坐在了盖板之上,这时候他俩才发现一旁多了两个奇怪的人,吓了他们一跳。
“老人家,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沈凌风自然而然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奇怪,这说得太过苍白了,哪有坏人会说自己不是好人的。
不过老人家反而安心下来,轻拍了拍有些急促不安的少女手背,让她镇定。
“你们放心,我们……”沈凌风正要解释一番,没想到却被老农摆了摆手止住了。
老农咳了几声,有些气喘地说道:“公子不用说,老头子相信你。”
沈凌风有些诧异,老农如此轻信,一旁的少女都有些有些慌乱。
“爹,这……”少女还未说完,也被老农制止了。
老农苦笑着:“细妹啊,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呀?”
少女一听,微微张开的嘴又默默合上了,眼中满是黯然。
老农叹了口气,有些浑浊的眼球看向沈凌风说道:“公子,你找我们是有何事啊?”
“老人家,我们想帮你们。”沈凌风还没说完,便被老农的苦笑打断。
“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也许就是细妹的命,那黄扒皮可是这一片区最大的势力,可不敢连累了公子你们呀!”老农有些着急,生怕这眼前两人不知里头的深浅。
沈凌风看着有些油盐不进的老农,反问道:“那不然你们打算怎么办?”
老农像是一根蔫了的花,无力地说道:“唉,怪只怪细妹的命不好,我们躲不过,只能叫细妹好生伺候着,你们可不知他们可是幽影帮的啊!”
“老人家莫怕,就他们这点实力……”刘金大大咧咧地说着,被沈凌风一眼瞪得闭上了嘴。
老农微微一惊,强装镇定,但是还是很犹豫,而少女此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希冀。
少女他们知道,如果有人愿意帮助他们,那将是他们摆脱困境的唯一希望。
可是他们也担心,万一他们连累了沈凌风和刘金,他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沈凌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笑着说:“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不会硬碰硬的。我们会想办法对付黄二爷,让他不再为难你们。”
老农有些不解,虽然他不知道沈凌风和刘金会如何对付黄二爷。
但看着他们那坚定的眼神,他心中的戒备也逐渐消退。
他知道,这两位公子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的。
“既然如此,老头子就信你们一次,可是需要我们怎么做?”老农叹了口气,决定相信眼前这两个陌生人。
少女闻言,也露出了一丝欣喜,她明白,有了他们的帮助,她和父亲的生活将会有所改变。
沈凌风和刘金也松了一口气,说服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获得老农的信任之后,他们也从老者口中得知了了一些信息。
原来,老农早就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情了,毕竟细妹很早的时候已经被黄二爷盯上了。
大家都知道黄二爷是个色中饿鬼,只不过他又是极其的惧内,所以就是单纯地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上个月纳了个妾,家里早就吵翻了天,有家回不得,憋了大半月,他早就在四处物色新的猎物了。
所以老农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家的细妹是要遭殃了。
于是老农倾尽积蓄,给细妹在地下渠道为她求得了另外的身份令牌,让她能够逃离这里。
可是没想到细妹忍不住又跑了回来,枉费了他一番心血。
事到如今,老农倒也没有责怪细妹,毕竟她逃了,他的下场一定是死。
细妹不愿独自逃生,只能说她的天性善良,他又怎么忍心责骂于她。
说到这里,沈凌风便向他们要了身份令牌来看,还没接过他便摇了摇头。
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这令牌是个假货。
一真一假两块牌子一对比,假的那块里面根本没有蕴藏任何灵力波动,根本不像真的能有辨识性。
沈凌风不由得感叹:“细妹子,也还好你没有逃走,老人家,你买的这块令牌是假的。”
“啊?”老农一脸不可置信,哆嗦着拿着那两块牌子,苍老的面颊上绝望的泪水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