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宇宙太过浩瀚无垠，人族修士对宇宙的抗争挑衅，也不过是飞蛾扑火之下那以卵击石的自取灭亡。”
沈喻缓缓道。
“但也有不少存在曾窥视天机，观那天命既定，仙魔神佛皆惧首，于是便踏破仙道，掌生死，握轮回，最终在这无尽岁月里留下属于自己那不可磨灭的记忆。”
“虽说这些存在后来也都消逝于席卷而来的时间长河中，但只要有人记得他们便已足够，因为这份记忆就连宇宙也无法抹去。”
在地球上度过十万载的他自身便已承载无数记忆，自是对这方面一清二楚。
“但那样必定会引得天道注意，古往今来，已经有许多修真大能因为想实现大师兄你先前所说的这些，因而被其诛杀。”
景凡沉声说。
听到这话的朱雀微微睁眼，以自己的懒散目光瞟了一眼景凡。
其实不止是许多修真大能，它和凤凰等一众神兽也曾试图这样做，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天道法则灭杀。
但它们这些传说神兽也是有着属于各自的应对手段，凤凰在被灭杀后涅槃重生，自己也凭借不死不灭的朱雀之火复活归来。
不过虽说都已复活，但它们的实力皆是被天道法则所削弱，在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后才完全恢复，也因此对天道法则忌惮不已。
如今回想起那时被天道法则灭杀之时的恐怖一幕，也是令朱雀油然而生了心有余悸之感。
“那超过天道不就成了？”
沈喻突然嘿嘿一笑。
天道又如何？弄死他丫的不就好了？
朱雀瞥了一眼沈喻，眼底闪过一抹奇异光彩。
换作景凡等人说这话，只会让它贻笑大方。
区区三五品的人族修士，在天道面前，不过一念之间便可灭杀的尘埃。
但若是沈喻这个拥有神秘仙气与凤凰道法的“筑基期修士”所说，那朱雀倒是有觉得还有几分可信。
不过可信归可信，但朱雀并不会完全相信沈喻这话。
神谕道不详，魔言祈安康，仙语磨不灭，妖言蛊思量，而凌驾于神魔仙妖之上的，便是天道。
超越天道，那便意味着首先拥有可与天道比肩而立的恐怖力量，而沈喻虽然掌握凤凰道法、且具备润泽一方的仙气，但朱雀认为他还不足以达到那等高度。
“大师兄说的轻松，但真正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景凡长叹一声。
超越天道。
这四个字，对于那些足以俯瞰无数修真强者的隐世大能都是遥不可及，何况是他们几个青玄宗修士？
蜉蝣憾大树，可笑不自量。
“说不定也许真的有谁能够做到呢？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沈喻笑了笑。
有人寻长生，有人厌长生，有人得长生，有人弃长生。
天道高于长生，但长生不属于天道。
天道长生传承将两者糅合在了一起，它不属于天道和长生任意一者，但却同时拥有两者的力量，足以斩灭天道。
这也是沈喻为何胆敢口出狂言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现在同时掌握天道和长生两种无上之力，无需证道便可长生，无需无敌便弑天道。
不过可惜，这份传承只能交给十万年前像他这样炼气期的咸鱼修士，那仅差一步便可证道的天魔神殿殿主是无福消受了。
“唉……或许吧，但天道终非你我所能企及。”
景凡长叹一声。
那糟老头子和他说过，永远不要试图挑战天道。
因为蜉蝣和天地之间存在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试图跨越过去的存在都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那终究是亿万族群无法抗衡的至高存在，连大道都是无法将其磨灭。
“罢了，说这些孩子们也听不太懂，还是换个话题吧。”
沈喻摆摆手。
“今天晚上的菜好吃吗？顾师弟?洛师妹？”
这俩瓜娃子一个不过三品地元，另一个才只有一品跃凡修为，现在听这些论道言语未免为时过早。
还是莫要再深入讨论下去了，省得听得他们道心紊乱导致修炼不顺，甚至有可能会因锱铢必较这些问题而走火入魔。
过去十万年里，他曾见到过不少因为有幸遇见两位修真大能讲道，所以便在未经允许之下在一旁听其晦涩难懂的论道言语。
最后他们大都因修为低下或道行尚浅，因此无法领悟这些道中言语而过于纠结这些话，导致道心不稳影响修炼，最后变得疯疯癫癫、走火入魔而死。
沈喻并不想让这种悲剧重现眼前，尤其是这走火入魔的对象还是他收下的这两个弟子。
“很喜欢这种知识从脑子里流淌而过，而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感觉……”
如梦初醒后的洛须臾喃喃自语。
“简称油盐不进，或者只进油盐。”
朱雀懒洋洋地补充道。
能孜孜不倦给弟子讲法论道的是那些大宗派长老以及宗主，而像沈喻这样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纯懒狗老不死的，应该不会有这耐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