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总算回来了!”
茶室里有个很舒服的躺椅,陆子坚进了屋,很快就过去往上头一躺,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还伸手拍拍扶手,“还是家里好啊!”
金枝闻言笑笑,一边忙着开始烧水,一边笑着问他:“这话说的,你回去不也是回家去了?”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
这就又是那个话了,为什么要盖房子呢?
还一下手就打算家里盖个大院子,县城里再弄个顶楼的大平层?
说白了就是,农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住,勉强住下其实也很不舒服,而县城里虽然有小房子两套,但住着也已经算不得舒服了!
跟这边可怎么比?
大宅子啊!
为什么回到首都之后,先来四合院?
不止是说要先把周建设两口子安顿下,也绝不是说更想金枝,不够想杜美怡,其实都很想,主要就是杜美怡那边,跟郑小暖她俩,也是租了一个七十平的小房子,陆子坚近乎是下意识的,就认为坐了一天的车,得先回自己的四合院来歇歇。
话说,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最近其实已经越来越娇贵了。
要美食,要大宅,要豪车,要美女。
一样不够格,他都会感觉住着不舒服、不惬意。
不过折腾今年一年,就也大概能弄个差不多了,老家那边农村建个大宅子,过年时候方便带着老婆孩子回去见见家里的长辈,大家团圆一下,县城里有个顶层大宅,方便约个会、打个炮、藏个娇。
这边的这套大四合院基本已经算稳妥,开了春之后,再安排人协助着杜美怡把在积水潭医院北边买的那两套房子都装修出来,而就在这几天,其实就已经可以开始着手安排人买一买家具家电什么的,往靳晓燕在太平街十六号院买的那套房子里进一进了,等她来了,正好直接住,大姑和爷爷奶奶来了,也可以住。
你瞧,这样一来,就齐整了,就基本上哪里都能住的舒服了,“但老家那边有爹娘,却没有我媳妇儿金枝啊!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想回来?”
金枝羞笑,扭头看他一眼,却说:“那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他们两口子去!”
陆子坚却摆手,“你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先安顿一下!不是还有金秀在嘛!”——金秀没给自己这个姐夫好脸色,倒是对忽然而来的周建设两口子挺友好的,刚才主动张罗着,把金枝拿出来的几床被褥,给他们抱过去了。
陆子坚冲金枝招手,“过来!来!”
金枝往外间里打量一眼,虽然羞涩,却还是依言过来,然后就被陆子坚拉住手,被他给扯过去,半歪在躺椅上、半靠在他身上。
陆子坚的手摸摸索索,就钻进她的羊绒衫里去了,于是片刻之后,金枝的眼神儿就开始拉了丝——陆子坚这一走,可是扎扎实实的一个多月!中间就靠着隔两天打个电话,又能解什么馋?
自古相思杀人啊!
“想我了没有?”
“你说呢?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年前俩人就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虽然旬月未见,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陌生感,但是当两人往一块儿一歪,他那手往自己怀里一伸一揉,金枝就觉得,顿时就所有的陌生感,全都没有了,剩下的已然全是入骨相思,“你不在身边,就连过年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我平常过来这边收拾,看见什么东西,都能想起你!”
“哪个茶是你最爱喝的?你最喜欢哪把壶?哪个盖碗?你坐在这里跟我说过什么,坐在那里,又跟我说过什么?我闲了没事儿过来自己坐着,慢慢的就都能回想起来,想的真真的……就好像你就坐在那里似的!”
陆子坚知道,她是个羞涩的人,惯来不爱说情话,连听自己说,她往往都是脸红,但这时候,她却竟是连害羞都忘了,偎在自己怀里,声音也不大,说出话来,却是叫人魂为之销、魄为之动。
他不由情动地说:“我回来了,回来了!”
“嗯!”
金枝扭头笑笑,看着陆子坚,片刻后,她忍不住伸手过来,在陆子坚的脸上,眉、眼、鼻子、嘴巴、耳朵、额头、头上,来回轻轻地摩挲,“终于回来了!”
然后,她竟罕见地主动往上挺了挺身子,凑上来主动亲了陆子坚一下。
陆子坚瞬间情动,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拉起她的手,往自己下身一放,“不止我想你了,它也想你了……”
金枝羞笑,攥了拳头轻轻地捶了他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外屋响起脚步声,金枝吓了一跳,就要起身,却被陆子坚的胳膊一搂,她又一下子摔回来。
而这个时候,金秀已经进屋了,且快步就进了东跨间的茶室。
一看自己姐姐满脸通红地跟陆子坚一起歪在躺椅上,她脸色一凝,顿时就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嘁”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嘁什么嘁!”
陆子坚不满地冲她的背影喊,“没大没小没礼貌!”
说话的工夫,他还不顾金枝手头上的轻微抗议,手又习惯性地伸进了她的羊绒衫里,可谁也没想到,金秀听见这话,居然扭头就又回来了。
她一副俏脸生寒的表情,站到跨间门口,“好心帮你安顿人,倒不落好了?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是遗老遗少了?娶小老婆,置外宅,现在连门房和老妈子也给配上了,你还真当是旧社会呢?惹急了我,跑派出所报告你去!”
金枝让她这一通夹枪带棒,直接给说得脸通红,却偏偏陆子坚的手还在她怀里呢,她只有尽力遮掩,压根儿也不敢起身把她劝走。
而陆子坚闻言则是不由失笑,毫不客气地训她:“你给我小声点儿!你那什么门房老妈子的话,要是让人家听见,得不得心里不舒服?”
其实她本来声音也不大,隔着一重重的墙院,倒是不虞会被此刻应该正在第一进院的周建设两口子听见,只是她这个话说的也实在是太不客气了。
虽然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金枝脸上会下不来。
于是他抽出手来,先是把金枝给推起来,然后自己也在躺椅上坐直了,“看来咱俩仇不小啊!还要跑去派出所报告我?吓唬你爸那一套,也拿来吓唬我?想告你告去!看我会不会怕你!”
金秀抿着嘴,不说话了,很不高兴。
陆子坚站起身来,金枝拉了一下,也被他甩手扒拉开,这回就真的是指着鼻子训了,“我还别不告诉你,金秀,往后再敢跟我这么说话,没大没小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叫姐夫!”
金枝一脸担心,又扯陆子坚的袖子。
见陆子坚看都不看自己,就又冲金秀使眼色。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妹妹的脾气了,从小到大,她哪里会受人这个?
别说威胁她了,谁敢冲她说句硬话,她都能直接就冲人撂脸子!
然而这个时候,金秀居然也不看她,金枝心里正自暗想要坏,却听金秀居然开口,叫了声,“姐夫!”
金枝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陆子坚也算基本满意,“这还差不多!你自己瞧瞧你这脾气!想上天了是吗?在家里还好说,将来毕业了出去外头,谁能忍你这个?那你怎么办?一路跟人吵架吗?”
金秀还是低了头,不说话,一脸倔强的表情。
金枝赶紧又拉陆子坚,笑着劝架,“她又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儿,就是有个犟脾气,你看,她这不也不还嘴了嘛!别生气了!”
但忽然,她听到了一丝哭音儿,不由得愕然回头。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就知道训人!”
只见恨不得一万年都不见个泪滴子的金秀,居然就这么哭起来了,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淌,她边哭边说:“你这一走一个多月,大家都很想你,看见你回来了,连我都高兴得不行,就忙着帮你招呼人!你倒好,一句话说不对付,你就开始训我!……动不动就训我!”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打从她四五岁之后,金枝就已经几乎再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了,此时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她心里下意识地想到的,竟不是心疼,而是惊愕。
这丫头……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但偏偏,陆子坚却好像是丝毫都不怜惜,“哭什么哭!不许哭!”
金秀闻言一跺脚、一拧腰,转身哭着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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