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欣欣玩累了躺在徐寒怀里睡着了。奶奶这才和他们讲起她们家的故事。
奶奶家在沈城本地，家里条件一直都不错，直到后来儿子结婚了。
“他想结婚，我和他爸又不能说什么，欣欣妈妈那边要了很多钱，可是你们年轻人结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就算彩礼给过去了，也是他们小两口的钱。”
说着，奶奶从包里颤颤巍巍翻出一张照片，皱皱巴巴。
“我老伴却不争气，得了肺癌，我不让他抽烟，他也不听，来来回回医院里折腾了好多次。”
李一然下意识摸了一下兜里那包烟，心里很不是滋味。
“家里的钱给他看病花的差不多，欣欣妈妈就不愿意了，嫌我们花没用的钱，浪费。当时欣欣才三岁，家里确实也需要钱，她爸爸也拼命在外面赚钱，其实当时我们的日子能挺过去的。”
奶奶拉住徐冰的手，语气激动起来。
“我不是恨她妈妈，我怕欣欣以后长大了会记恨她。那年她爷爷走了以后，她妈妈就离开这个家了。我这一把年纪，真的心疼孩子，这个家也一夜之间就散了一样。”
说到这儿奶奶原本祥和的脸上已经流满眼泪了。
徐冰轻轻擦拭着，一边安慰道：“欣欣现在很开心啊奶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孩子。”
奶奶抬起头来语重心长说：“所有的经历都会给人带来影响，别管好坏。”
“我告诉欣欣她爸爸放心挣钱，我在家里带着欣欣，我还没老糊涂，还带的动。”
天渐渐黑了，奶奶的话一字一句，像星星月亮，透着光。
很久以前的奶奶也曾貌美如花，拥有最美好的爱情和家，她最大的希望是家庭和睦，身体健康。而如今面目全非，她年纪大了，不奢求什么了，家人不离开她，欣欣快乐长大，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就顺畅多了。奶奶这几年一直在寻找能说说心里话的人，欣欣还小，这些话说给她听也听不懂。
每个黑夜都有故事，没有笔和纸，当你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的时候，一切都生动形象了，就发生在你身边，发生在你身上。
回到家里李一然独自靠着沙发沉默，明天去工作了，明天就要忙起来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还没有开始，心里就不安静了。
第二天早上他静悄悄离开了，没有叫醒徐寒给他做早餐，没有找冰姐借车。他自己起了个大早漫无目的走了好久，到地方以后先是在门口和那个大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径直上了二楼，等他上去的时候，阿生已经在了。
“来的这么早啊，哎阿生，楼下那个大哥叫什么啊？他是干嘛的？”
阿生处理着手里的文件，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一阵过后安静下来。
“他叫老许，一楼的负责人，二楼也有他的一部分股份，人蛮好的。”
李一然点点头，四下寻摸着周围，这个时间还到上班点，除了他俩空空如也。
他走到自己工位把包放下，先是打卡，成功之后电脑系统就弹出文件了，自动分配工作。
“这怎么越看越像考试呢，自动弹窗，人脸识别打卡，我又回来上学了？”
好在那些东西比考试还简单，什么知识他都学习过了，除了他不懂的一些关于商业的。这个工作量对于他来说，一个月开三千块就差不多了。眼看阿生在那忙的抬不起头，他也疑惑，阿生这小子当时计算机成绩比他还好，怎么这些基础的东西他还这么麻烦？
想不开的他直接跑过去看，结果阿生屏幕上的数据图和详细文件，他根本看不懂。
“一然，这个是按照工作量往上加的，会的越多东西就越多，范围也大，最后工资也多。你才来，肯定不熟悉，别着急。”
这一听，他才明白，这不闯关模式嘛，还挺有创意，正好他有干劲儿，那就行动呗，反正给钱。
八点，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多都是中年人，戴着眼睛拿着茶杯，一副休养生息的状态。像他和阿生这样的年轻人寥寥无几。不过这种没有竞争的感觉，让他很容易就骄傲自大，毕竟第一次上班，想法太多了。
阿生轻声告诉他，刚才进来拿个保温杯的老头，积分排行榜第二，专业技术超猛。
李一然一脸懵逼问：“积分？这还有积分？你多少积分？”
阿生解释道：“每个项目或者文件按照要求完成之后，就会反馈给你相应积分，你刚才不是完成了一个文件吗？我现在不多，排在第六十，一万三千分。”
“一万......三千多？排六十？”
李一然点开自己的ID以后震惊不已，一万三千多的阿生才排六十，他才五分，都没有排名！
“阿生，这儿有六十个人吗？这榜上人都在二楼？”
见李一然不服气，阿生又解释：“这只是二楼的一个分厅，这样的分厅还有三个，一共四个，而且，这里还有三楼、四楼、五楼。在这里的任何工作人员都是要用积分换工资的，可能你连保洁阿姨都不如，但是我也要恭喜你，你已经靠自己的双手挣了五块钱了。”
一时间李一然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了，这种生活方式他第一次见，可能看起来很让人意外，不过最终的效率还是可以的，结工资后就清零积分，或者一直攒着，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去攒积分。”
告别阿生之后，他回到工位上开始疯狂工作，渐渐摸清楚这个公司运营体系以后，工作起来也就方便很多。
他也第一次觉得工作赚钱是如此简单，恍惚间就像打游戏一样。虚拟成为现实，现实成全虚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