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无数队伍,正朝着乌孙王城而去。
三年一度的西域会盟,即将拉开帷幕。
乌孙王城之中,国王拉克萨满脸愁容,看向身旁的小女儿,蓦然叹息。
一旁的王后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死死的抱着最疼爱的小女儿。
乌孙小公主梅尔蒂稚嫩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满眼死灰之色,没有了一丝情感。
“梅尔蒂,父王也是没办法啊,把你嫁到犬戎,总比羯族要好。”
“唉……”
一声叹息,道尽了这位老国王无尽的悲伤。
国弱家贫,任人宰割。
三年一度的西域会盟,只是势力的洗牌,谁又会在乎他们这些小国小邦的生死。
辉煌的王宫里,此刻却充满了悲伤。
乌孙王城外,无数装扮各异的各国来使,缓缓走进了这座千年古城。
乌孙,这个延续了千年的古国,如今却略显萧瑟,长年备受天荒欺辱,已经逐渐破败。
近些年,中州端朝势弱,天荒崛起,西域更是成了天荒的后花园,无数小国苦不堪言。
天荒五族残忍弑杀,以羯族为最,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侵入西域,截杀百姓,掳掠少女,无数家庭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西域各国却只能委曲求全,与五族联姻,求得一时安宁。
只是苦了这些公主,成为了牺牲品。
翌日清晨,一队商队,缓缓进入了乌苏王城。
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苍浩辰看着乌孙王城,顿感好奇,却只能憋屈的待在马车里。
看着满脸悠闲的漠河先生,气不打一处来。
他被“裹挟”到了这里,将以端朝安抚使的身份,参与此次会盟。
只是苍浩辰一点都不乐意,这差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苍浩辰当时听说漠河先生的真实身份,惊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堂堂的安抚使,位居朝廷高位,居然是个如此阴柔的男子。
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
“朝廷疯了吧,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只是他心中明了,这漠河先生绝不简单。
能带着寥寥数十人,独闯龙潭虎穴,绝非寻常之人。
苍浩辰看不透,也摸不透,漠河先生,仿佛有一层迷雾。
“我尊敬的安抚使大人,您老让我这么一个小屁孩当安抚使,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苍浩辰满脸戏谑,对着漠河先生,没什么好脸色。
“呵呵,苍小友,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这事非你莫属。”
漠河先生神秘一笑,仿佛对苍浩辰十分有信心。
“额,你就不怕小爷我谈砸了,丢了咱端朝的颜面?”
苍浩辰顿感好奇,不知这漠河先生哪里来的底气,如此相信自己?
自己不就是被他撞见了,救了下来的吗?
他是个修道之人,对权谋计策,可谓一窍不通。
无论苍浩辰如何妄自菲薄,漠河先生面色如常,始终不为所动。
苍浩辰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了脾气,只得无奈接受。
西域的夜晚格外冰寒,众人在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
会盟在明日,今夜无事,所有人都心思各异。
今夜的乌孙王城热闹非凡,数十个大小王国与部族,齐聚于此。
大街上,灯火通明,人群络绎不绝,都在换取自己部落所需的物资。
只是,苍浩辰一行人却安静的待在小小的客栈之中,不为所动。
这是会盟的一大特色,渐入冬季,大雪封山。
中州端朝与西域的商路也极不通畅,西域各国物资短缺,不知又有多少人饿死、冻死在茫茫草原之上。
客栈内,漠河先生正襟危坐,面色如常,正看着手中的书信。
面前站立着一名浑身蒙面黑衣人,浑身上下有一股无形的杀气。
“朝中局势有些动荡,主人希望你能在这边稳住局势。”
“眼下的西域还不能乱。”
黑衣人蓦然开口,脸色凝重。
漠河先生面色微变,早已没了那股阴柔之气,宛如一柄没有出窍的利剑,英武不凡。
“知道了,替我传讯大人,属下一定谨遵吩咐。”
“这次有那少年相助,一定可以完成大人的嘱托。”
“还是大人英明,看透了些许未来。”
漠河先生眼眸微挑,看向窗外的星空,有些感伤。
“黑丸,大人吩咐,你暂时在我手下听令。”
“即日起,你暗中保护苍小友的安全。”
“总感觉有人要对他不利,看来那群人盯上他了。”
漠河先生眼眸闪烁着坚定,看向苍浩辰所在的屋子,若有所思。
只是现在的苍浩辰,却一脸不爽的愤愤不平。
“唉,欠别人的债,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净空他们怎么样了,传音符也没得回应,不知逃出了萨满的追杀没有。”
苍浩辰有些担忧,只是小葫芦娃却欢快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你倒是欢快的很。”
苍浩辰一脸溺爱,摸了摸小葫芦娃的头。
现在没有外人,他也让小葫芦娃恢复真身,适当放松一下。
“不知明日会遇到些什么?”
“还有血梅花组织,似乎和天荒有关。”
苍浩辰眼神微凛,逐渐兴奋了起来,端朝安抚使,堂堂的钦差大人。
“嘿嘿,小爷明日一定要好好威风威风。”
苍浩辰一脸坏笑,似乎对会盟颇为期待。
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他才懒得管,既然让自己出面,怎么着也要让自己威风一把。
一夜无眠,乌孙王城的天空似乎也变的清朗了些。
皓月当空,月光照射在茫茫雪原之上,明亮刺眼。
离这里不远的百里外,有着两支大军,缓缓朝着乌孙王城而来。
金戈铁马,威风凛凛,长枪弯刀,气势逼人。
一辆豪华的金帐马车内,锦衣袍服的男子,醉卧香榻,面露淫邪,衣衫半露的美貌少女,正贴身的服侍着,面露娇羞,眼神迷离。
“郎巫,你这金账不错,比我那破马车好多了。”
金帐对面,一名满嘴油腻的胖子,一脸淫笑,肮脏的大手狠狠地抓向了身旁的少女。
少女吃痛,娇嗔不已,顺势瘫软在了胖子怀中。
“哈哈,识趣识趣,郎少调教女人的本事着实不错。”
胖子满眼淫笑,双手不由得开始游走起来,一脸兴奋。
“呵呵,几个浪蹄子罢了,此次计谋要是成功了,这茫茫西域,还不是任你驰骋。”
郎巫眼中闪烁着一缕厉芒,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却对眼前之人有些厌恶。
香车美人,醉卧在怀,金帐内软玉温香,颇为妖异。
金帐外,大雪纷飞,冰寒刺骨,队伍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