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后的双眼当中,血色杀机没有丝毫退让。
只不过这一幕看在周围保镖眼里,就变成了十足的演戏!
“我就知道,这个杂碎不敢对自己的上司下重手!”
“没错,现在用什么狗屁北疆安危做借口,把戏演足,就打算蒙混过关吗!”
“得罪了京师苏家和雄霸,这个苏家余孽,肯定会死的比十年前那些苏家人还要凄惨!”
保镖们并不知道十年前的惨案,但并不妨碍他们听到雄霸说出的话之后,有样学样。
刹那,苏尘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暴虐。
他缓缓起身,双目当中喷薄血焰。
“你们本来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狗,死活根本无所谓。
“现在,是你们自己找死!”
雄霸逃过一劫,那就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镖,先还掉一部分血债!
苏尘一步一步走向保镖群中,这一刻,无论是霍安疆还是皇甫燕,都没有敢再阻拦他。
任由他如同狼入羊群,展开血腥的屠戮!
仅凭一双铁拳,便将一个个保镖活生生打死!
骨节断裂,肢体破碎,血溅五步,无人生还!
后知后觉的保镖们,这才意识到,面前的面具人,是真的能够一力镇压飞燕将军和上柱国的狠人!
他们所有的勇气烟消云散,惊恐万分地四下逃窜。
然而根本无路可逃!
苏尘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行在雅院之内,所过之处,那些保镖的身体,烟花一样炸开!
他的黑色中山装浸染鲜血,银色无脸面具更是被彻底染红。
浓烈的血腥气味,混杂着保镖们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腥臊之气,笼罩在原本茶香四溢的雅茗轩之内。
让这座茶庄,变成了人间炼狱!
旁观这一幕的霍安疆和皇甫燕,喉咙干哑,难以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无法移动身体。
天子少保动怒,天下无人可拦。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苏尘形单影只地站在横尸之间,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二人。
然后收回目光,走入阴影之中,就此消失!
许久之后,皇甫燕才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靠在了一根残存的柱子上面,大口喘气。
“他……他究竟什么来历?十年前的苏家,有这种怪物?”
霍安疆苦涩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苏尘的来历,但他不能说。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苏尘是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古武!
“疯魔棍法,霍家秘宗,岳家杀拳……
“我记得,镇守南疆的那位,家族的根本法,是八极?
“四方边疆王的武艺,集于一身,而且青出于蓝……”
他喃喃自语,越想越是心惊胆战,不敢继续任由思路继续。
皇甫燕听着霍安疆的低语,鸡皮疙瘩一点一点浮起。
她二十多年苦功所能达到的高度,只不过是苏家面具人兼修多门古武当中一门的程度,甚至还有不如。
这份天赋,恐怖如斯!
另一边,翡翠宫外。
油门踩死的引擎轰鸣声一路传来,最终在翡翠宫大门口一脚急刹,胶皮的气味弥漫开来。
苏尘手中提着浸血的中山装和面具,余怒未消地穿过大门,走进庄园。
血仇只差一步就能报,他内心的愤怒无处宣泄。
他甚至不想去问,司老为什么阻拦他报仇。
夜色已深,他只想大醉一场!
然而,当他重重推开大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陆诗妃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之上,盖着一件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衬衫,眉头皱起地睡在那里。
苏尘走之前,叮嘱过她让她回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照做,反而留了下来。
听到开门声,陆诗妃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迷离的目光瞬间聚焦,看到苏尘手上那染血的衣服和面具之后,顿时哽咽了起来。
她丢开衬衫,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起来,奔向苏尘。
并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眼泪立刻浸湿了苏尘的胸膛。
“我,我好担心你……”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这短短一句话。
她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小声抽泣,紧紧抱住苏尘,仿佛生怕他再度离开一样。
她很懂事,知道苏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并不过问这一晚上,他都去了哪里。
只是由衷地感觉到担心,担心到不敢离开翡翠宫!
“呜呜呜……”
听着那充满委屈的低声抽泣,苏尘内心的狂怒之火似乎也被这眼泪浇灭大半。
他手一松,外套和面具落在地上。
轻轻拍着陆诗妃的后背,说道:“没事,我回来了。”
就这么小声抽泣了一会儿,陆诗妃又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成小花猫的脸,做出一个甜甜的笑,问道:
“喝不喝酒?”
她知道苏尘现在的样子,肯定心里还有事。
但她并不想在苏尘不愿意倾诉的时候强行去问。
能做的,只是在这个时候陪他喝酒,喝到忘记烦恼!
苏尘内心微微一软,点点头:“喝,不醉不归。”
没想到陆诗妃瘪了瘪嘴,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嗔怒道:
“还归?人家被你拉出来,这么晚了怎么归!
“你得管我住处!”
苏尘不由得噎了一下,无奈地点点头道:“管,这么大的翡翠宫,你随便想睡哪就睡哪。”
“真的?”
陆诗妃美目轻眨,也不等苏尘反应过来话里的破绽,拉着他便走向屋子里。
“在哪喝?餐厅还是沙发?沙发我刚捂热乎……”
说着,她突然回眸一笑,咬着嘴唇,那姿态别说有多诱惑了。
苏尘被她这幅古灵精怪的模样搞得措手不及,生硬地说道:
“去餐厅就可以。”
这一次,陆诗妃就只是陪着苏尘喝酒,让他能够尽情地大醉一场,并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破坏气氛。
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两个人的目光都变得恍惚而迷离了起来。
苏尘更是越喝越沉默,陆诗妃甚至不敢继续给他倒酒。
只能拉住他,不住地说着:
“苏少,不能再喝了。
“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将苏尘的手臂环绕过自己的脖子,极度勉强地撑起苏尘的身体。
一步一步地,向着苏尘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