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苍老声音的瞬间,霍安疆和皇甫燕两人的双眼之中,闪动沉重的惊骇之色。
这个声音,不属于他们熟知的任何一人。
长缨楼最高绝密线路,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破解,并且大张旗鼓地拨打了进来。
炎夏最高军事机密,一重重的防火墙和保护网,对方根本无视!
“你是什么人!”
霍安疆毫不犹豫,厉声质问。
同时给皇甫燕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反向追踪来电之人的位置。
电话那头沙哑一笑,不温不火地说:
“我的身份,比雄霸的死活还要重要不成?”
听到对方再一次强调雄霸的名字,霍安疆和皇甫燕两人的眼皮,再度狠狠抖动!
京师雄霸,炎夏只手遮天的人物。
黑白两道都沾,势力之大,足以和京师八大家相提并论。
纯论财力,甚至还隐约压过。
八大家和雄霸有大量的生意往来,每年互通有无的金额超过千亿,彼此关系非同寻常。
最关键的是,雄霸自身的实力,也堪称惊世骇俗。
有传闻说,他曾经和炎夏军神过招,且只败半招!
可以说雄霸乃是炎夏军神之下第一人,就连四方边疆王,也不过和他堪堪打平。
甚至不是巅峰状态的时候,还要比雄霸稍逊一筹。
霍安疆脸上浮现深深的狐疑。
这种猛人,居然被人说有生命危险?
无稽之谈!
他直接兴师问罪:
“我不管你是谁,私占最高绝密线路,干扰炎夏指挥序列正常工作。
“这个罪名,当死!”
苍老的声音无所谓地笑笑,不疾不徐地说道:
“看起来上柱国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不过没有关系,皇甫燕不是在查这通电话是从哪里播出的吗?
“不妨让她说说,查到什么了?”
皇甫燕的肩头猛然一颤,美目当中充满了惊讶。
对方不仅能旁若无人地打进长缨楼指挥室的绝密电话,更是对指挥室里此刻有谁了如指掌。
这份情报能力,令人恐惧到头皮发麻!
她咬了咬牙,脸色难看地回答;
“电话源头……钦天监!”
霍安疆全身再度一震,再想到电话另一头之人鬼神莫测的手段,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钦天监,司天机……
“你是帝师司老!”
同样的消息,从别人嘴里说出,是无稽之谈,可如果是从帝师司天机口中说出,绝对不容置疑!
冷汗一点一点从霍安疆和皇甫燕额头渗出,他们感觉寒意浸透了骨头,扎进骨髓!
雄霸的势力和实力,已经触碰到了炎夏当世的顶峰。
他的底细,就连京师八家都无从探查,只有炎夏天子才会了若指掌。
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死了,对于京师八家,乃至对于炎夏的各方势力平衡,都会造成巨大的打击!
皇甫燕银牙紧咬:
“就算你是司天机,我也不相信你说的。
“当世谁能杀雄霸?难不成是军神亲自出手?
“若是军神出手,你觉得我们赶往雅茗轩,能够阻拦得了他?”
一连串的问话,让电话另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旋即,淡淡吐字:
“要杀他的,是苏家面具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劈入两人脑海,震撼之意在他们心中剧烈翻滚,让两人站立不稳!
苏家面具人,白天刚屠灭三姓一社核心骨干,晚上又要击杀雄霸?
对于面具人的实力,皇甫燕虽然还有所不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两人拼起命来,她胜算很小。
很显然,今晚面具人就是要去拼命!
她冷冷说道:“既然是苏家面具人,看起来我有必要走一趟了。”
司老轻笑一声:
“霍安疆也去吧。
“只凭一人,拦不住他。”
说完,电话直接挂断,再不给两人留下任何质疑的机会。
听闻此言,皇甫燕眼角抽动了一下,看向霍安疆,冷冷说道:
“是不是有点太过大惊小怪了?
“我和面具人交过手,他的实力虽然强,但也绝对无法做到从两名边疆王一级的人手中,顺利击杀雄霸。
“为了阻拦他,出动你我二人,这是杀鸡用牛刀吗!”
她对于司老的安排,充满了不满。
霍安疆眼睛略微眯了眯,目光之内浮现一抹深思。
他知道面具人的真实身份,必定是天子少保苏尘无疑。
只不过在他的认知之内,苏尘纵使医术惊天,却不是能打的类型。
看起来司老口中说救援雄霸是假,保住苏尘才是真。
霍安疆看了一眼皇甫燕,沉声说道:
“既然是司天机那个老狐狸的安排,我们就一起去吧。
“此事事关重大,尽可能留下活口,无论是雄霸还是苏家面具人,都不要让他们伤及性命!”
说完,直接乘上八角战机,飞往金陵。
……
雅茗轩!
屋檐墙头,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如风一般,乘着夜色无声滑动,在一片又一片阴影之中不断跃动。
雅茗轩各个入口和庭院把守的护卫,在这个身影面前,如同摆设一般,起不到任何警戒的作用。
身影偶尔穿过月色,那银色面具反射出流水一般的静白。
正是苏尘!
此刻,他双目之中饱含怒火,周身的杀机被约束在三尺之内,直奔雅茗轩深处。
最后,停在一间灯火通明的独栋雅院房顶之上。
透过天窗,可以看到雅院之内的一方茶海之后,坐着一位容貌极其寻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留着一撮短短的山羊胡,正面含淡淡笑意,给两只白玉杯中注入茶水。
他的每一根手指之上,都戴着一个硕大的扳指,扳指的材质全都是各色宝石,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倒好茶水,他将其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了对面,和煦的声音施施然传出:
“那么紧张干嘛,喝了茶,慢慢说话。”
他对面的,赫然是白天之时,出现在苏家陵园外的苏家护院四神将。
只不过,护院四神将全部都五体投地地跪在那里,冷汗打湿地面!
他们身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年轻人,此刻满头冷汗,双拳握紧摆在膝头。
根本不敢去喝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