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放我出去啊!”
透过厚重的棺材板,莫东海的声音沉闷喑哑。
浓重的烟气,透过缝隙逆流进去,呛得他肺都要咳出来!
陡然升高的温度,更是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绝望!
更加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求饶,如何吼叫,棺材之外都没有任何声响!
苏尘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看着冲天火光,眼神之中平静如海!
棺材里的哭嚎,从高亢尖锐,到沙哑无力。
最后,彻底消失!
宾客们送来的价值连城的礼物,作为陪葬,和那口同样昂贵无比的棺材一起,烧成了一把飞灰!
焦臭的气息,让一名名吓破了胆子的宾客,腿打着颤,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莫家庄园。
苏尘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的溃逃,透过火光,看向银盘一般的圆月。
两行清泪,从面具之下缓缓流淌。
他想要说些什么,想告慰亡故的家人,可是喉头哽咽,无语凝噎。
十年。
十年隐忍,十年饮冰。
十年,含辛茹苦,十年卧薪尝胆。
这一刻,他等了十年!
可幕后真凶依旧深藏不露,难以捉摸。
苏尘甚至没有脸面,呼唤出家人的名号。
最终,大火黯灭。
他一步一步,踏出莫家。
月凉如水,人间寂寥。
他走之后,直到深夜莫家的其余亲戚才敢小心翼翼地回到庄园。
啼哭啜泣之声,不断响起。
他们的家人死了,他们无比悲伤,却仿佛忘了这苦果是怎般酿成的!
莫家的一名管事,涕泪连连地打着电话。
电话另一头一个毫不压抑悲痛、毫不掩饰愤怒的声音,疯狂咆哮:
“我只是耽搁了半天,半天而已!
“我立刻返回金陵!我爸的仇,我要让那个该死的苏家余孽,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以我西征王麾下副帅的名义,向整个金陵发出通牒!
“谁若能找到苏家余孽的线索,赏金百万!”
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大的仇恨。
每一个字,都仿佛由血泪书写!
……
第二天一早。
终于睡了个好觉的苏尘,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徐半城的电话。
“苏……苏少,是,是您吗……”
徐半城的话遮遮掩掩,语气之中流露出一抹异样的兴奋。
昨天他一手帮苏尘准备了红木棺材,紧接着莫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由不得他不往一起联想。
苏尘略一沉吟,明白过来徐半城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便说道:“面谈吧。”
“好,好,我在远洋贸易大厦等您。”
挂断电话,苏尘赶到地点,一路直接上到顶层总裁办公室。
里面,徐半城早已焦急地绕着办公室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既有一些忧心忡忡,但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激动。
徐半城看到苏尘,立刻上前两步迎接。
“苏少,昨晚的事……真是您做的?”
苏尘并不避讳,点了点头。
“收了点利息而已。怎么,你有想法?”
平淡的一问,却让徐半城后颈一阵发凉。
他讪讪地笑了笑,然后严肃道:“没有没有,帮苏少做事是我的本分。只不过,莫东海一死,莫家必然报复,苏少务必须要防备啊。”
苏尘挑了挑眉毛:“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徐半城定了定情绪,谨慎地说:
“莫东海的儿子,莫连山,是西征王手下的副帅,拥有调动团级以下人马的权力。”
他身为金陵首富,对金陵各家的这些小秘密,如数家珍。
苏尘微微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说:“知道了。”
徐半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心说,还是自己多虑了,他深知苏尘的强大,这时候只是白担心而已。
“对了苏少,莫东海死了之后,莫家迟早分崩离析,他们家大片的产业都有可能空出来。”
苏尘看了看徐半城,嘴角微微勾起。
“你动心了?”
“是。我打算扩大扩大产业,莫家即将倒在苏少您的手里,还是得要您点头,我才敢放心去做。”
堂堂金陵首富,此刻面对苏尘,却驯顺得仿佛一名手下。
苏尘淡淡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三言两语,定下金陵第三大家族的生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徐半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
他的秘书推门而入,有些尴尬地说:
“徐爷,莫家的千金来找您……”
“莫家千金?”
徐半城愣了愣,颇感意外。
这个时候,莫家刚刚死了家主,应该在为复仇做准备才对。
怎么还会有人直奔远洋贸易大厦,来找自己?
他立刻看向苏尘,投去请示的目光。
见到苏尘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皱着眉头问秘书:
“她有什么事?”
秘书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她说……她来讨债。”
“讨债?!”
徐半城吓了一跳,声调瞬间拔高。
而后,那张平日里笑容可掬的慈善面庞,霎时间流露出一抹杀伐果决的煞气!
“问清楚,讨什么债?”
不知不觉间,徐办城的语气带上了慑人的威严。
“她说,她投了您的项目,但是钱打了水漂,所以直接找了过来。”
一席话,让方才还如临大敌的徐半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还以为对方是知道了苏尘在这里,特地来找苏尘拼命的!
谁知道,竟然是来要钱的?
什么情况,这都哪跟哪啊!?
“把她给我赶走,我没时间和小姑娘扯皮拉架!”
徐半城尴尬又气愤,大手一挥发出命令。
秘书不敢违逆,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徐半城吩咐完,一转头就看到苏尘那怪异的眼神。
“苏少,我和莫家这个千金可没有任何关系啊,没有丝毫来往,更不会因为她,对莫家心慈手软!”
徐半城满头大汗,忙不迭地解释。
而听到莫家千金这个身份的苏尘,却紧蹙眉头。
突然回想起,一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