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的声音,引得众人全部转头。
刚打算给市首喂药的神医赵无极,气得破口大骂:
“混账!哪来的小兔崽子,敢说老夫的药没用?!”
市首也是虎目一眯,虚弱却强硬地说:
“你是谁?警卫呢?把闯进我家的人,扔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孙兴怀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毕恭毕敬地请苏尘入座了。
市首的眼中显出愠色。
怒道:“孙兴怀?你还敢来?!是要给你兄弟求情?你个混账贩卖假药致人重伤,于法于理都必须严惩不贷!
“警卫呢?赶人!”
孙兴怀被怼得七窍生烟。
但还是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市首,我请了能帮你治腿的人!”
听了这话,神医赵无极愤怒地骂道:
“治腿?整个金陵,没有人比我更懂医术,你一个混混,上哪找的庸医?还是说,你想要继续暗害市首!”
赵无极看到了苏尘,立刻嗤之以鼻,讥笑道:
“哼,我还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也配指摘老夫配的药?”
说着,舀起一勺汤药。
吹了吹,送到市首的嘴边。
“市首,不用理会这群乌合之众,继续喝药。”
苏尘神色漠然,淡淡地又提醒了一句:“你用的药,虽然能活血化瘀,但是并不对症。继续这么下去,别说让市首站起来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市首瘫的就不只是腿,而是全身!”
“甚至,有生命危险!”
他一进屋子,只依据药渣的味道,就已经知道了药方。
再看到市首的脸,嗅到若有若无的气息。
仅凭望闻问切中的前两样,就已经对市首的情况了如指掌。
但赵无极根本听不进去。
“一派胡言!市首明明是气血淤积,这才导致下肢循环不畅,无法行动!”
“老夫用药,每一味都对症,十拿九稳。”
“别以为你从哪里看了几本医书,就能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
赵无极的怒火越烧越旺,指着苏尘的鼻子大骂。
卧房里还有其他陪护,此刻也你一言我一语骂道:
“滚出去,赵神医可是从京师专程赶回来的!
“耽误了市首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看来你们两个,是想去大牢里陪陈顺溜了!”
同时,警卫赶来,伸手就要扣住苏尘和孙兴怀两人。
却见苏尘肩膀微微抖了抖,警卫直接扑了个空。
他笑眯眯地说:“不急,等市首喝完了药,我自己走。”
“哼!”
赵无极面无表情的看了苏尘一眼,伺候着市首,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一挥手:“滚吧,看你懂点药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学一点皮毛就出来卖弄!”
“要是让我在金陵看到你坑害别的病人,我必要让你吃牢狱之灾!”
反倒是孙兴怀,还牢牢记着苏尘刚才的提醒,
惊慌失措地问:“苏少,市首喝了药……这可怎么办?”
苏尘淡淡道:“等。”
“等?等什么?”
“等着,给市首收尸!”
陪护的人纷纷悚然变色,破口大骂:“你他妈疯了?敢诅咒市首?!”
市首也被气得脸色发青。
他刚想要斥骂。
结果张了张嘴,悚然发现,自己舌头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
端着碗的手突然脱力,药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市首!市首!”
神医赵无极此时也慌了神,赶忙上去号脉。
“市首……你怎么了,市首你没事吧?”
他急得满头大汗!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地做保证。
下一刻,市首竟然眼看着出气比进气多!
只剩下一双眼睛,近乎绝望地死死盯着赵无极。
嘴唇细微的嚅动,发出几乎听不到的气音:
“救我……救我……”
“这可怎么办……”
赵无极脑袋一热,拿出一套银针,就要下针。
苏尘冷笑着说:“扎,继续扎,他现在肌肉僵硬,越扎越严重!”
这话一出口,连赵无极手都开始颤抖。
“你……你懂个屁……你……”
苏尘向前走了几步,淡淡地说:“我懂的是屁,那把市首弄成这样的赵神医你,懂的又是什么?”
苏尘靠近一步,赵无极就退一步。
他色厉内荏地威胁:“你想干什么?想谋害市首?”
“一边去,别妨碍我救人。”
苏尘看也不看赵无极。
按住他的脸,把他推到了一旁。
病床上,市首近乎无望地盯着苏尘,最后,一口气吐出。
彻底失去了呼吸。
卧室之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赵无极跌倒在地,捂着脸,无力的说:“完了,没希望了……”
苏尘耸了耸肩,没有回应赵无极。
而是指如闪电一般,直接点在了市首的胸口!
“你这是干什么?!”
在赵无极惊诧的目光中,苏尘指落如飞!
檀中、百会、神封、日月……
再接下来,速度越来越快,赵无极已经看不清楚苏尘到底点到了那些穴位上!
他越看越震惊,越看浑身越是颤抖。
“神农推穴术……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农推穴术!”
“三皇五帝时期,还没有银针的年月里,纯以人的手指劲力推穴搬血!”
“到了极致,可从阎王手下抢人,也可杀人于无形!”
赵无极彻底呆滞,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哪……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看到这等神术!”
只见苏尘最后一指,轻轻点在了市首的天突穴上。
接着,举重若轻地往上一带。
一口乌黑的血柱,瞬间从市首嘴里喷了出来!
腥臭中夹杂着药味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呻吟一般的喘气声,原本全身都僵硬的市首,重新开始了呼吸。
他猛的坐起身来,就连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而当他去扶自己腿的时候,阔别已久的触感,更是让他狂喜得几乎跳起来!
“我的腿,有知觉了!”
苏尘缓缓起身,淡淡地说道:“行了,你不是吃坏了药,而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你睁大牛眼看看你吐的血,都能拿去药耗子了。”
市首此刻眼中神情复杂。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比病倒之前还要好了不少。
到了他的地位,身体不倒,仕途就还能更进一步!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越来越衰弱,都快对未来的仕途绝望了。
此刻,希望重新燃起!
只是有件事必须搞清楚!
他沉声道:
“小兄弟, 你刚才说,有人给本市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