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号上午,克鲁克家庭成员都来了。
我给克鲁兹做了一遍指压,疏通他全身经络,鼓励他下床。他也信心满满。护士们给他擦拭了身子,从里到外穿上了新衣服。
一个重要的特征是,他比原来重了十来斤,身体的皮肤已转饱满。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
我和一位护士扶起他坐到床边,另一个护士给他穿上鞋子。大家一起扶着他站立,给他腋下安好拐杖。
我鼓励他:“owo three ,begin。”(一二三,开始。)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左脚。借助拐杖的支撑,又迈开右脚,再迈开左脚。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大胆地走,让脚受力,不要太依赖拐杖。”
唐曼同步翻译。
“走,大胆地走,先走到客厅。”唐曼站在前面,一边倒退,一边面对克鲁兹微笑着招手。
克鲁兹在一步一步地移动。移出外间,慢慢地走到了客厅。克鲁克家族成员也慢慢地移步,边走边兴奋地交谈着什么。
克鲁兹终于走到了客厅。他的目光四处打量。好像在看这个久违了的地方。
我把昨天晚上反复练习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Let's go to see the sun together ”(让我们一起去看太阳。)
听到这句英语,大家一齐鼓掌。
克鲁兹又积蓄起力量,拄着拐杖向外面的金色大厅走去。
他的每一步移动,都得到了喝彩。
阳光已撒在外面的走廊上,克鲁兹看到,他没有停止,红着脖颈,在努力地走。
他终于走到了走廊上,下一步,他必须下三级阶梯,才能走到露天坪中。两位护士,包括克鲁克上去帮助他,保护他。
他们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克鲁兹走下了阶梯。在露天坪里,菲尔早已指挥一帮人摆好了桌子,椅子。桌子上摆着各种甜食,香槟。
克鲁兹的自尊心很强,他停下来,对站在两旁的护士左右盯了一眼。两位护士离他稍远一点。他一直朝正中的那把最宽大的椅子走去。
在护士的协助下,他终于坐在了那把宽大的红木椅上。
一阵长时间的热烈鼓掌。
我指挥护士两人蹲下去,为克鲁兹按摩下肢。直到他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不必再按了。她们才站起来。
菲尔指挥几个女仆,捧着鲜花站在一旁。克鲁克接过其中一捧鲜花,走到克鲁兹面前,弯腰献上。
唐曼同步翻译:“尊敬的长兄,我代表兄弟姐妹,向您献上我们最忠诚的祝福,愿您早日康复!太阳已经出来了,普照大地,也照在您的心里,我们的心里。”
克鲁兹接过鲜花,点了点头,转头望向我。
克鲁克会意,转身又接过一捧鲜花,朝我走来。
“On behalf of my family,I would like to pay tribute to you。”
唐曼快速翻译:我代表我的家族,向你表达崇高的敬意。
我接过花,欠身表示感谢。
他又接过一捧花献给唐曼。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我就听不懂了。只见唐曼红着脸,边说边笑,也欠了欠身子。
女仆们已打开香槟。大家上前,各端一杯。唐曼提示下面由我说话。
“我?这不是应该由克鲁克说吗?”
“不。这边的习俗,病人的病情有了好转,必须是医生说话。这样会带来好运。”
我举着杯子,说道:
“Ladies alemen(女士们,先生们),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高兴,共同见证了克鲁兹教授,走出了幸福的第一步。He will only get better(他只会越来越好)。让我们为他早日彻底康复,干杯!
我的中英夹杂,大家边听就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举起了酒杯。碰在一起。
下午,我们再过去给克鲁兹指压,疏理经络。他对我说:“太阳是最美好的。”
唐曼翻译后,我点头笑笑。
接下来,他说了四个字:the same to you
这句我听懂了:你也如此。
我哈哈大笑:“谢谢你对我的鼓励。”
十天后,即11月11日,克鲁兹果然能自己独立行走。他开始从床房走到客厅,走到外面的露天地坪,走累了,就在地坪里坐坐。
我,唐曼,还有一位护士随身跟着他。护士学会了指压,只要他坐下来,就挽起他的裤褪,给他的下肢压指。
这种疏经活络的指压,特别让人舒服,又对他腿部力量的恢复非常管用。克鲁兹坐下,总是愿意和我交谈。他开始对中国,中药,针灸感兴趣。
我们并排坐着,唐曼坐在我们的对面翻译。他甚至开起了玩笑,指着唐曼说:“ese girl, beautiful。”(中国女孩,漂亮。)
他说完,开心地大笑,我对唐曼说:“克鲁克不留你,克鲁兹都会留你,因为你beautiful。”
唐曼脸都红了。
克鲁兹问:“你们在说什么?”
唐曼一时愣住了。我灵机一动,说:“这个院子,院子里的花草,房子,都beautiful。”
唐曼译过去,克鲁兹笑得更开心了。他休息一阵后,就动身回房间,他要按我的要求,到室内进行肌肉恢复锻炼。比如双手持轻量级哑铃,上下练臂力。
我对护士交待,练完后,再给他松松筋络。
走到客厅,菲尔对我说:“万先生,请你明天提供账户,第一期的300万,我们可以付给你了。”
唐曼翻译给我之后,用一种要吃了我的神态望着我。
“好的,我会提供。”
我心里想,菲尔真不会说话。你能不能就说,第一期的款项,我们可以付给你了。你说出具体数目,难怪唐曼要吃了我。
回去的路上,唐曼一直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感到了一种害怕。如果她透露出去,我不知道菲律宾的社会治安如何。若是在上州,我真的要请个保镖了。
走了一段,我主动说道:“唐曼,我们到前面的海滩坐坐,好吗?”
“去坐坐?”
“对,我们聊聊天。”
她奇怪地看了看我,不知道我要和她聊什么。她没问,我们一起默默地走向海边的沙滩。
(今天三章,后一章马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