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纠结的是,我和保镖比武,与治疗克鲁兹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解释道:让克鲁克一家更加相信“中国功夫”。他们一定告诉克鲁兹——我可以发功让保镖倒地。
克鲁兹听了会对我更加信任。你不要小看这一点。只要病人信任医生,就能调动体内的积极因子与病毒斗争。
她明白了:“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
“Yes。”
果然如此,第二天上午到克鲁克家时,他表示:按我的意见把保镖撤掉。之后,翘起大拇指说:“你,中国功夫,厉害。”
这是他与我接触后,学会的几句单词,唯一组成的句子。
唐曼笑道:“我,,go。”(我,可以走了。)
我和克鲁克哈哈大笑。
再去给克鲁兹扎针时,他说了几个字眼。唐曼翻译给我听,克鲁兹说中国气功神奇。
我给他扎针,再上火罐,然后到外间休息。
十分钟后,唐曼给他擦拭出背上的渗出物,她惊奇地跑出来叫我进去看。
我看到了克鲁兹的背上有五个红印。
唐曼说:“这是怎么啦?不是血水,怎么会突然红肿起来呢?”
我内心非常激动,这与董先生记载的一模一样。
我兴奋地问:“你听说过梅花掌吗?”
她摇摇头。
“你把五指并拢,对照他背上的五个红印,从左至右,第一个最低,在腰部。
第二个高一些。第三个最高,第四个又降一点,第五个再降一截。
连起来是不是一个手掌的图形?”
唐曼盯着那五个点,手指在五个点之间画着曲线。她惊讶合不上嘴。半天才说道:“就是一个手掌。”
“等会再给你解释。你现在告诉他,他的病情好转时间会缩短。”说罢,我用手机拍下了照片。
唐曼和另一个女仆一起把克鲁兹翻过身。再俯下身子,把我说的翻译给他听。
他在挣扎。我明白他的意思,对唐曼说:“他想坐起来说话。扶起他,我也想和他说说话。”
唐曼和女仆把克鲁兹扶起,靠着床背坐好。交流开始。(此处省略翻译的过程)
克鲁兹:“非常感谢您,万先生。”
我:“今天我看到了一种非常好的现象,你体内的毒素在背上呈现出一个图案,这是体内五脏的毒素,映射在皮肤表面的图影。比我预料的来得早。这会加速你的康复。”
我把形似手掌的照片给他看。
克鲁兹:流泪,流泪,流泪。
唐曼给他擦去泪水。
“明天再服一次同样的药,后天就要换药了。那种药很苦,很涩。你一定要忍住。”
我不再说中国饮料,他也认同了是在服中药。
克鲁兹点点头。
我翘起大拇指:“只要你可以忍住,我们就可以一起见证奇迹的早日发生。”
克鲁兹:流泪,流泪,流泪。
唐曼拿着餐纸,我说:“给我。”
我给他擦去了泪水。他的手动了动,想跟我拉手,却抬不起来。
我握住他瘦弱无力的手,久久没有松开,我在给他传递温暖,力量,信心。
久负盛名,挽救过无数生命的克鲁兹,此时已完全信任我,把我当成他生命中的唯一希望。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生怕我离开似的。一直坐了四五分钟,才慢慢松开。
到了客厅,却不见克鲁克。菲尔打了一个电话,克鲁克过来向我表示,他在二楼的会议室召开高层会议。
我通过唐曼向他表达了如下意见:
克鲁兹的康复,比我预料的要早。(克鲁克听了,双手合十。)
明天不扎针,不拔火罐了。只需服一次中药,由菲尔煎药。我和唐曼必须去马尼拉采购另一个阶段的中药。
克鲁克听了,打了一个电话。马上来了一位家族的成员。他和那人交流了一番,才对我说:
“非常感谢万先生,一切按你的意见办理,明天的药,安排别人煎,仍然由菲尔陪同你们去马尼拉。”
我和唐曼走出克鲁克家。
她问:“万老师,你说明天去采购另一个阶段的药,是上次采购少了,还是别的原因?”
“因为克鲁兹的身体非常虚弱,前一个阶段,我给他服用是补药。”
“补药?他本来体内有毒,不排毒就服补药,不是同时滋补了病毒,让它们也同时壮大了吗?”
“车胎坏了要补胎,先给车胎充气,把它充得鼓鼓的,放在水里让它冒气泡,这样才能发现什么地方漏气,是吗?”
“对。”
“补药的作用,也如同车胎充气一样。这样我才给看出他的病灶在哪里。他背上的五个红印对应心、肝、脾、肺、肾等五脏。
我从五个红印的颜色深浅,就知道他的病情。哪个器官中毒最深,哪个器官的抵抗力最强。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唐曼似乎懂,但并不完全懂,叹道:“中医真是博大精深。”
我说:“在补的同时,我也在拔火罐,这个过程叫体表排毒。虽然不触及五脏,至少把他皮下组织中的毒素可以排出。”
“太难了。”她摇摇头。
我心想,连一个有中国文化背景的人,理解起中药中医都这么困难,可见让外国人来理解,确实是读天书。
只有针灸这种直观的东西,才让外国人可以接受。所以在国外,针灸是被承认的,可以行医。
我想,如果要在国外行医,针灸比中医重要。我一定要把针灸学精通。明天去马尼拉,我要再一次拜访刘启明先生才行。
我问:“你原来在马尼拉工作?”
唐曼点点头。
“家也安在那里?”
她羞涩地望了我一眼:“你看出我成家了?”
“不管成不成家,你总有一个住处吧,住处就是家。”
她笑起来:“住我表叔家。”
我知道了,她也和何云的情况相同,是投奔亲戚才到这边来工作。
“我想在马拉尼住一夜,你也可以回家,好吗?”
“住一夜?你在那儿还有事?”
“那里有位有名的针灸医生,我想和他谈谈自己的想法。”
“马尼拉的华人医生有一个联谊会,我参加过他们的活动,有名的人是谁?”
“刘启明先生。”
她惊讶得合不上嘴,然后道:“很熟。”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不会吧。世界就这么小?”
唐曼哈哈大笑,笑完说道:
“世界很大,但是华人世界真的很小,美国唐人街我没去过,但像菲律宾这种国家,华医集中在马尼拉。
26家中国人开的药店,基本上请的是亲戚。圈子真小,我们都认识。”
“你说得对,华人就喜欢抱团。”
唐曼突然想起来:“你找刘先生有什么事呢?”
我说:“克鲁兹服过泻药后,他就可以起床活动了。之后是一个巩固期。巩固期以后,有一个恢复期。
恢复期比较长,我不必天天呆在薄荷岛,一个星期去看他一次就行。我想到刘先生那儿进修针灸。”
“你以前不是懂针灸吗?”
“有一张大学毕业证与真正拥有大学应有的水平,是两回事。”
“那太好了,我也跟着进修吧。克鲁克跟我签的合约是八个月。”
“马尼拉到宿雾有火车吧,以后不那么匆忙了,我们可以坐……”
唐曼笑了:“菲律宾是个岛屿国家,近处坐车,远处坐飞机。像克鲁克这样的家族就有私人飞机。”
“我们以后可以搭飞机,专机很贵的。”
“太好了,”
然后她用一种航空腔说道:
“Ladise alemeo flight lines。”
她见我一头雾水,故意问:“密斯特万,你听懂了吗?”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本次航班。”
“你厉害啊。”
我哈哈大笑。心里说:小样,我也坐过几次国际航班。猜都可以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