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子张了张嘴,‘阿姐’两个字始终没有叫出口,低下头不敢看走进来的女人。
“云娘娘,你来的好快哦。”宝宝很好奇寇云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皇后的宫殿离这里好像挺远的啊。
寇云儿看向宝宝,笑得一脸慈爱,“今儿一早凤宁宫的喜鹊就叽叽喳喳的,知道有贵人要来,我时刻让人守着呢。”
“这不,你前脚刚到,他们就通传了。”
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在御书房门口安插了眼线,除了寇云儿这个皇帝的心尖儿宠,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乖宝,谢谢你让人捎来的药丸,我的身子现在已经康复了,就是这脑子里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来。”
她虽是在跟宝宝说话,可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那低着头的小太监。
在门口,她没听错的话,这是她的弟弟。
“陛下,他......他真的是臣妾的亲人吗?”
渴望有亲人,可当看到亲人如此境地,又希望那不是她的亲人。
她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云娘娘,他是你的亲弟弟吖。”宝宝抓了抓头上的揪揪,看向李凝阳,“宝宝说不清楚,你来说吧。”
李凝阳好笑的点点头,“是。”
“皇后娘娘,他确实是你的胞弟寇小海,寇家当年惨遭灭门......”
宝宝在李凝阳说话间,偷偷往寇云儿身上输入了些灵气,将她脑中的那团灰雾慢慢淡化。
二十八年前,寇正奇暴毙,其儿子寇清发现了师爷秦成才的阴谋,可对方有高人相助,他斗不过。
只能只身前往京城,打算告御状。
奈何先皇昏庸,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县令的死活,所以也就只能暂时作罢,离开了京城。
寇清弃官从商,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挣下一份诺大的家业,却始终记得要为父亲报仇。
听说当今的皇帝是仁君,便举家搬来了京城城郊的庄子,想再试试告御状。
他一介商贾,想要见皇帝,只能各处送礼。
可当时的秦成才已经是户部侍郎,党羽众多,最后自然是皇帝没见着,反而被灭了门。
“寇清幼子寇小海因贪玩跑进城看灯会,让书童冒充他在房里睡觉,所以逃过一劫。”
“此后便流落街头,做起了小乞丐。”
李凝阳说着看向小扣子,“本座说的可对?”
寇家以前的事,其实寇云儿和寇小海都不知道,但是那晚一群山匪闯进庄子,见人就杀,寇云儿是知道的。
那晚,寇云儿正在跟着寇夫人学绣花,听到惨叫,出门便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刀正挥向她爹。
她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后来怎么从那群人手底下逃出来的也不记得了。
“爹,娘,哥哥嫂嫂......”
寇云儿尘封的记忆一幕幕回荡在脑海,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小海......”
她扑向小扣子,跪在地上,将小扣子紧紧抱住,“小海,姐姐想起来了,是姐姐不好,姐姐怎么可以将你们都忘了。”
是的,寇云儿失忆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当时刺激过度,导致她的记忆被封锁。
李凝阳在叙述寇家之事时带着一些法则之力,宝宝也配合着将那封锁记忆的灰雾祛除。
如今她记起了所有。
“阿......阿姐。”小扣子没忍住,还是认了这个姐姐。
他当晚回到庄子,满地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找遍了整个庄子,都没找到姐姐,他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被劫匪抓了。
那时候他虽才八岁,可也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爹娘哥嫂都不在了,没见到姐姐的尸体,那说明姐姐可能还活着。
所以他要好好活着,找到姐姐。
没钱没势,找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乞丐。
他混进了乞丐窝,一待就是两年。
直到三年前出去乞讨时,遇到那个跟姐姐相似的人。
“哎哟,陛下,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时候,一个老太监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看到小扣子跪在地上,脑门直突突。
糟了,不会是被陛下发现了吧?
不对啊,那是皇后娘娘?
“嗨,常公公,你好吖。”宝宝好像一点没被姐弟俩的事影响到,见到来人,立马打招呼。
常三揉了揉眼睛,“哎哟,小祖宗,你啥时候来的,咋地都没通知老奴一声。”
李玉诚嘴角抽搐,这老东西,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咳咳!”
“呀,陛下,您嗓子不舒服,老奴去太医署给您找庄太医过来。”
常三此时很想快点溜,小扣子的事可是欺君之罪,就算他是伺候过三任皇帝的老人,这欺君之罪也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最主要的是,这小祖宗,他惹不起。
“诶,你别走啊,宝宝有事找你呢。”禁地出现蛇妖,她就不信这常三不知道。
好歹是他的同类啊。
“常仙?”冷临肆瞳孔金光闪过,定格在常三身上。
常三畏畏缩缩的对着冷临肆行了个礼,“小仙见过龙王。”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循着看过去,更是缩着脖子,动都不敢动了。
娘诶,主人啥时候觉醒的,会不会降罪于他啊,先皇搞那些事,其实他也没办法啊。
寇家姐弟听到常仙,都忘记了心中的悲痛,瞪大眼睛看向常三。
“师父,您......?”小扣子不敢置信,他的师父居然不是人吗?
常三:小子,老夫怀疑你在骂我。
“嘿嘿,那个,小扣子啊,你师父我可是李氏皇族的守护仙,额,就是民间说的家仙。”
常三很喜欢小扣子的,这小子灵魂纯净,心思细腻还机灵,御前伺候就得这样的。
他现在在别人眼里都是老不死的了,陛下虽知道他的身份,可外人不知道啊。
“切,还守护仙,你的同类差点就将龙脉给吃了,你守护的是啥?”冷临尔鄙夷道。
“啊?”常三问号脸,“啥时候的事?我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在宫......”
他说着有些心虚的看向李凝阳,“那个,我......我可以解释。”